第四十九章 父亲（1/2）

一分希冀，一分愤怨，父亲这个词汇过于陌生。。。

“孩子。”悬晖先生柔声唤道。

叶秋却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他的手悬在半空。。。

“你在怨我。”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满眼忧伤之色，他又何尝没有怨过自己。

“为何离她而去？”多年来的心结，她的眼中渐渐氤氲上一层雾气。

“我。。。”

“功名利禄？”她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悬晖先生身上，冷笑一声：“岂不可笑。”

“秋儿。”沈焕之适时的喊了她一声，轻轻握住她轻颤着的手。

一丝温暖沁入心脾，她的心定了定。

“孩子，是我对不住你们娘俩，当年，我雄心壮志意欲考取功名，甚至豪言壮语，待功成名就之时便娶她为妻，可是官场的黑暗渐渐的磨灭了我的锐气，随波逐流还是急流勇退，我选择了后者，待我辞官之时，再去平津，却得知锦溪失踪的消息，于是我便托友人查探，却一直遥遥无信。是我愧对你们娘俩，我实在不配为人夫，也不配为人父啊。”纵然容颜已老，依然是七尺的男儿，感怀、自责的泪水悄然而下，他背过身去，暗暗擦拭。

正是这个背影——孤单、落寞、自责，印入她的眼中，更印入了她的心里，他的鬓发已经泛了白晕，时光不复，悔意却是会折磨一个人一生。。。

今晚的月亮着实亮的恰到好处，光影投在地上，清晰可辨。。。

叶秋看向沈焕之，后者温暖的目光将她看着，她心领神会，轻步走到悬晖先生身旁。

“作为人夫却是不太合格，不过作为人父，这点倒是日后还有待考究。。”

静默片刻，悬晖先生欣慰的笑了，喜极而泣，将这份迟到的礼物紧紧的拥入了怀中。

。。。。。。

长夜漫漫，父女二人无心睡眠，彻夜长谈。。

“你的母亲竟然经历了这些，我。。。”悬晖先生紧紧握拳，用力打了自己一巴掌。

叶秋赶紧阻止：“爹，事情已经如此，你放心，母亲的仇已经得报，她泉下有知，我们父女相认，定然欣慰。”

“是啊，秋儿，苦了你了，万幸你得焕之这一良人，爹爹甚感欣慰。”

叶秋笑道：“爹爹，您还有个外孙呢，沈洛言这小皮猴，日后可是要依仗爹爹管教呢。”

悬晖先生大悦：“好好好，如此一说，我倒是急切想见到我这外孙儿呢。”

“成，爹，待我回去和焕之商议，明日咱们一同回奇连山。”

“奇连山？”悬晖先生大惊，继而说道：“难不成，这焕之就是那传闻中自秦夏隐退的寒山先生？”

叶秋点头。

悬晖先生恍悟：“难怪，难怪，此人确有如此之胸怀啊。”说着，满意的点了点头。

。。。。

琼华宫中，言儿趴在窗台上逗鹦鹉，听到脚步声，赶紧的回到座位上，随手拿起一本书，装模作样的读了起来。

庄羽夕走进来，瞧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你也就糊弄我吧，待你爹回来，考察你的学业，看你如何过关。”

言儿放下书本，讨好般的跑到庄羽夕身前。

“羽夕爹爹，你最疼言儿，下次你去山下置办药材，可否也带着我啊？”

庄羽夕点了点他的鼻子，笑道：“你认为你爹会同意吗？你娘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说啊，羽夕爹爹想想办法嘛，你瞧，言儿闷在这山里，都要长出蘑菇来了。”

“你呀，要是把这心思放在学业上，你爹爹何苦整日的赶鸭子上架。”庄羽夕睨了他一眼，放下茶杯，幽幽地说道：“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你父亲昨日来信，说是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看时辰，这会子应该也是快到了吧。”

只听言儿啊的一声，顿时手足无措。

“羽夕爹爹，你变坏了，怎么不早说，我的《炎黄赋》还没抄写完呢，坏了坏了。”

看着沈洛言急里忙慌的奋笔疾书，庄羽夕笑着摇了摇头。。。

。。。。。

邻近傍晚时分，两辆马车在琼华城门前停了下来，在交换了往来通行的令牌之后，才幽幽的进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