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耻辱(2/2)
“丫头。”他轻声喊道。
“滚出去。”声音平淡却有些颤抖。见他并无动静,心中霎时如洪水决了堤,满腔的无助与委屈皆付诸于这一声大喊中:“滚。”眼泪不听使唤的往下落,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不停的浮现在眼前。
从沈家逃出来的她只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让她的孩儿平安降生,可是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要生存谈何容易,那是一个雨夜,废旧的破庙里,她在电闪雷鸣中生下了言儿,剧痛侵袭着她整个身子,可当她听到孩子洪亮的哭声,霎时,她那颗伤痕累累的心便满满当当,哪怕她知道她的生命在流逝、、、、、、
再次醒来时,是在一处格局雅致的房间中,救她的人将她带到了京都,他就是白司铭。
因为那堕胎药的影响,孩子留了病根,每每犯病,都似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犹记一岁那年,病入膏肓,她守了他三天三夜没有合过眼睛,那时的绝望是她一辈子的噩梦。
虽然之后孩子醒了过来,可是看着孩子因病痛而消瘦的身子,她的心很痛,她恨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她不想让他继续这样痛了。
那是个傍晚,各家都升起袅袅炊烟,她抱着言儿走进了冰冷的湖水,孩子在襁褓中睡得很是安稳,她低头吻了吻孩子的眉心,笑着说道:“言儿乖,以后我们都不会再痛了,娘亲永远和言儿在一起,我们都不痛了。”
湖水淹没了膝盖,渐渐的淹没到腰间,只听身后扑通扑通淌水的声音,一个人紧紧的将她抱住。
“丫头。”白司铭总是这般叫她,也是因为她压根也没告诉过他她的名字。
“白大哥,让我们走吧,我真的撑不住了。”她哭喊道。
“丫头,你醒醒,孩子活着呢,你看,即便病魔折磨着他,可是他依旧努力的活着,你又有什么权利结束他的生命。”
一语惊醒梦中人,她与死神擦身而过。
白司铭帮她找了一对朴实的老夫妇抚养言儿,又细心教导她各种的琴棋书画,那时的她却忽略了他的身份,压根没有想过他教她这些的目的是为了日后取悦别的男人。
而他对她的帮助也成了禁锢她的卖身契,她落入了风月之地,开始时她是倔强的,是反抗的,然而他却撕掉那慈善的面具残忍的将她心底深处的防线摧毁的一丝不剩,犹如今夜她所遭受的一般,奈何曾经她信任的男人最终都是这般的待她。
白司铭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踌躇片刻又缓缓收了回来,只淡淡道了一句:“你好好休息。”轻步出了屋子,随手将门关紧,门外站了一会,里面没了动静才重重叹了一口气下了楼。
沈焕之手握酒盏出着神,叶秋那双泪眼在眼前挥之不去,心中的烦闷借着酒劲越来越猛,他有些担心她了。
果不其然,白司铭半夜寻上门来,只道洛儿不见了。
他言语间的冷淡恰说明了他此时的愤怒,一丝恐惧席卷而来,他疾步朝外而去。
将晨雾重,沈焕之奔走于街道之中,却不现那抹熟悉的身影,他恨不得狠狠打自己一顿,明明爱她在乎她,却偏偏要伤害她,纵然她沦为风月之女又如何,她还是她,是他的自尊心与嫉妒心在作祟,然而,这又何尝不是一把双刃剑,伤了她也伤了自己。
天渐渐露了白,晨雾洒在荷叶之上,好似为其披了层薄纱,叶秋漫无目的的沿着湖边走,她想了很多,清晨的清冷已经让她有些麻木了,她不知不觉的走到福伯家附近,站在高处恰能将那小院一览无余。
院中传来刘婆婆的声音,言儿乖巧的端着一个木盆从屋里走了出来,在小院的水井边停了下来,小胳膊吃力的摇着水井,不一会就打了一小桶水,一张小脸开心的犯了红润。
叶秋远远的瞧着,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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