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除夕（2/2）

腰间缀着鸳鸯戏水的玉佩，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烨烨莫敢直视。

两相较之，段贵妃就有些寒酸了。

芷昭仪后宫地位比段贵妃低，二人进殿时慢段贵妃一步，看着身前段贵妃寒酸的装扮，眉间轻蔑高傲不可忽视，抿唇讥笑，段贵妃这是脑子不清楚了么。

二人盈盈拜下，声音低柔婉转：

“臣妾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福寿安宁，长公主千岁。”

姬靖煜没有立即让二人起身，惊奇问段贵妃：“贵妃何故穿着如此清检？”

只听段贵妃柔声体贴道：

“启禀陛下，臣妾听闻秦川灾情肆虐，前线战事吃紧，我朝适逢多事之秋，正是用钱之际，臣妾身为后宫妃嫔之首自当勤俭节约为陛下排忧解难才是。”

慷慨陈词发自肺腑。

姬靖煜赞道：“贵妃明礼，堪为表率。”又看了看段贵妃身后芷昭仪。

芷昭仪没想到段贵妃居然打的这个主意，不等皇帝发问，惶恐道：

“臣妾失仪，请陛下恕罪。”

心里恨段贵妃恨得咬牙切齿，怪不得殿外遇上了她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苏德妃见状请旨为她开脱：

“陛下，昭仪妹妹是乌尧公主，自幼长在宫中不识民间疾苦，又是初来乍到不通我雪凉国情，臣妾斗胆为妹妹求情，求陛下网开一面。”

段贵妃心里嗤笑，好一个姐妹情深。

却见群臣中礼部尚书佝偻着背走上前，开口慢慢道：

“老臣有本启奏……古语有云：‘不以规矩，难成方圆’，我朝法规，大红唯有正宫皇后可用，芷昭仪今日穿着佩戴均逾制，身为正三品之首目无法规，理应严惩……”

缓口气继续道：“然‘不知者不罪’，诚如德妃娘娘所言，芷昭仪初来我朝不懂规矩，老臣请旨，从轻发落……”

老大人再粗重喘息一声，：“德妃娘娘深明大义，堪称后宫典范，请受老臣一拜。”

姬靖煜忍住嘴角抽搐，心道怎的忘了把这老迂腐从宴请的名册里剔除。

群臣面前不好拂了老臣的面子，淡淡道：“德妃与老爱卿所言有理，芷昭仪铺张浪费，罚俸一月，退下吧。”

段贵妃谢恩就坐，经过苏德妃身旁轻蔑一笑，你便继续装你的贤良淑德与人无争好了，这后宫是我段媚如的天下。

苏德妃端庄一笑，好似根本看不到段贵妃的轻视。

倾颜冷眼旁观，段贵妃看似风光无限，但论心机哪里是从不显山露水的苏德妃的对手。

芷昭仪进宫至今立敌无数，众妃见状无不幸灾乐祸，对段贵妃一阵溢美恭维，芷昭仪忍下一口气，退回到岑淑仪身旁坐好，手上质地精良的帕子绞得死紧。

后妃争斗无数这不过是一阵小插曲，为了不破坏家宴气氛，长公主执盏对皇帝道：

“皇弟，今夜除夕佳节，正是举国欢庆的日子，你享有四海，姐姐没什么好送你的，便以茶代酒，祝皇弟寿与天齐，心想事成。”

长公主这句祝酒词显然说进了皇帝心坎里，他心中所想为何？无非铲除丞相一党，还朝野一片清明，天下归一。

姬靖煜亦执起酒盏，“朕亦祝皇姐心想事成，早日康复。”

众臣纷纷端起酒杯，恭贺道：“祝陛下寿与天齐——长公主早日康复——”

饮下此杯，长公主笑道：“本宫能否心想事成还要仰仗奉仪和流云公子的医术……”

流云甚是不喜宫中宴会，除了行礼就是磕头，若不是他近来一直在医治长公主的眼疾，皇帝为示恩典特地在宴请的名册上加了他的名字，打死他都不会来！

正神游天外，却听长公主叫他，打起精神同小师妹站到一起，齐声道：

“长公主过誉，倾颜/流云愧不敢当！”

太后这才露了笑脸，慈爱道：“不必自谦，你二人治好睿和，哀家重重有赏。”

二人谢恩，又听太后道：“听闻鬼神医褚云子有三位徒弟，哀家只见你二人，不知另一位现在何处？”

流云拱手道：“回太后娘娘，师兄随风与我兄妹二人失去联系许久，不知行踪。”

倾颜很想抬头看看皇帝表情。

师兄与皇帝定然有牵扯，那日遇刺距今数月过去，倾颜每日在皇帝身边服侍竟然毫无踪迹可循。

太后点点头：“听名字定是一位翩翩公子。”

流云再道：“太后谬赞。”

简亲王这时突然笑吟吟道：

“太后娘娘有所不知，褚云子的三位弟子皆为人中龙凤，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娘娘何不趁此良机，好好欣赏一番，让老臣等也一饱眼福。”

太后呵呵一笑，“皇叔是自己忍不住好奇，抹不开面子开口罢？”

简亲王拱手一礼，口气稍稍带着尴尬笑回：“太后圣明。”

太后侧目对兄妹二人道：“奉仪与流云公子便为哀家合奏一曲可好？让众位卿家跟哀家沾沾光。”

众臣行礼：“谢太后恩典。”

太后开口自然拒绝不得，二人相视，各自下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