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新生还是毁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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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飞翔自小便唇红齿白性格乖巧，惹人疼爱，走到路边，总是有人要逗一逗摸一摸他的小脸蛋，这是谁家小男孩，长得这样俊。

听到这样的夸奖，袁飞翔总是会脸微微一红，羞涩地躲在了母亲的身后，但夸赞都是别人的，自家人却嫌他畏畏缩缩像个小姑娘家。

软弱的性格和柔美的长相，却为袁飞翔招来了横祸。他还记得那个学校的保安—总是笑眯眯的向学生打招呼的严叔叔，一次将自己拉到角落的宿舍里，手伸进了他的裤子。

他感到恐惧、羞耻、无助，饱受凌虐的时候，看见严金华放在桌边的斧头。每一次猥亵之后，严金华会挥舞着斧头恐吓他，要是敢说出去，就将他shengzhi器砍掉。

袁飞翔不敢告诉家人，不敢去上学，却被母亲打了一顿，说他好的不学，倒是学会了逃学，将他扭送至了学校。直到严金华将恶魔之手，伸到了别的男同学身上，不想那男生十分胆大，直接咬了严金华一口大喊救命，这才东窗事发。

警方展开了调查，连着袁飞翔大大小小竟然有5名男童被猥亵，袁飞翔犹记得母亲领着他回家，不是心疼他安慰他，而是给了他一巴掌。

“为什么要说出来，你让我以后怎么有脸做人，你是个男孩，你以后要怎么娶妻生子？”母亲恨得咬牙切齿，明明他是个受害者，为什么要骂他，为什么要打他？

袁飞翔倒在了墙角，放声大哭，他年纪太小，不懂这是为了什么。

接着母亲又揪着他的衣领继续放声骂他：就知道哭，人家知道反抗，知道咬人，你为什么不知道？啊！

不止母亲恨他的懦弱，他自己也恨啊；他也想反抗，可是他害怕，害怕一身蛮力的严金华，害怕那刀锋锐利的斧头。

他以为母亲那天要打死自己了，母亲一向要强，总是对自己诸多不满，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口里一直念着如果当初没有生下这个没用的儿子就好了。

幸好，父亲回来的及时，将他护在了身下。后来，他想，如果那一刻，母亲把自己打死了，或许才是最好的归宿。

后来，袁家搬到了外省，袁母宁愿人到中年重新开始，也不愿被人指指点点享受安宁。袁飞翔是一次偶然在电视上再见到严金华的，是央视的法制节目。当时学校的事情闹得很大，儿童猥亵事件又频出，严金华案便被当做典型来抓。

袁飞翔是来小卖部买东西的，一抬头便看见了新闻，他盯着屏幕一动不动，严金华穿着囚服，手上戴着手铐低着头，一副伏法认罪的模样。法官站起身来，拿着审判书，神色威严声音洪亮，对严金华进行宣判。

屏幕上闪过了人名条，几个大字写着：法官，苏远。

袁飞翔捏紧拳头，祈祷默念这个毁

了自己一生的畜生能被判死刑，其实事发后他偷偷上网查过，国内也有判强奸幼童者死刑的先例，韩国甚至对此类罪犯实施过化学阉割。

“被告人严金华，犯强奸罪，情节严重，判处被告人十五年有期徒刑……”苏远敲下了法槌，决定了严金华的命运。

十五年，十五年，反反复复萦绕在了袁飞翔的耳朵里，为什么？不让他去死？

为什么明明同样的罪，却得到的是不同的惩罚，有的人要去死，有的人却活着。

“为什么不判他死刑，为什么？”袁飞翔情绪失控，用枪使劲顶着苏远的脑门。

苏远叹了一口气：他罪不致死。

“罪不致死，5个不满10岁的孩子，5个被毁掉人生的孩子，还要什么样的罪行，才能让他死？”袁飞翔的口气极其讥讽，这样的人渣和畜生，法律竟然还要容许他活在世上。

“死刑的量刑一直都很谨慎，只有情节特别严重的强奸犯，才能判死刑！”苏远知袁飞翔是受害者，定是有重的创伤后遗症，才会钻牛角尖走极端，心中也不免增添了几分同情。

“什么叫情节严重，你告诉我！”袁飞翔咆哮着。

“致使被害人受重伤或者死亡。”道德是温情的，而律法则是冰冷的，作为法官的苏远十分清楚，必须严格根据犯罪数额、次数、后果等来量刑。

“哈哈哈哈哈哈哈。”袁飞翔像发疯了一般，他放下了枪，语无伦次的来回念叨着。

“就因为我没死，就因为我没死，他才能活，多么可笑啊……”袁飞翔笑着捧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天知道，他有多少次想去死。但死也需要勇气，归根结底还是怪自己太懦弱。严金华对他所作所为，像摆脱不了的梦魇，闭上眼睛就会浮现，他一遍遍的洗手，一次次的蜷缩在角落里，亲人厌弃，同学嘲笑，没有人真正的关心过他。

直到课外辅导老师田一诺出现，成为了他心生命中唯一的光亮，但他却将这丝光亮拉进了黑暗的深渊。

那一日，袁飞翔用了书包带挂在了门梁上，鼓起了勇气想要结束自己痛苦的一生。是田一诺救了他，给了他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