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念(8)（2/2）

“我是老板。”意思就是，上不上班全凭心情吗？于念被他一句话噎住了，半天，她轻声道回了一个：“哦。”

韩惩还是去公司了，在十分钟后。于念很自然的蹭了车，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蹭车了，这次她倒是自然挺多。照例的地铁站下车，于念给韩惩的理由是与同学一同逛街。

于念并未与同学逛街，而是独自来到了她与外公在谷田路的家。她站在门外，看着那根白色的封条贴在门上，抬头望去，门的顶上何时织了一张蜘蛛网。顿时，她鼻尖酸涩，心里不断的提醒自己不可以哭，不可以哭。于念终究还是没忍住掉下了眼泪，在看到院子里那一盆盆凋零的兰后。这些兰是外公最喜爱的，外公将他们当作宝贝的养，以前她还吃过这些兰的醋呢！

沿着别墅外的这条小道，她走了无数次，清楚到身边的这座墙上被人恶作剧刻着些什么字，甚至哪片墙角藏着个蚂蚁窝，她曾经无聊蹲在地上观察了很久很久。

又回到这株蔷薇树下，早已凋零，在这寒冷的冬季，就连树叶也掉的差不多了。她面对着墙看着这株倔强而出的树枝发了呆，若是那日，她没有将那把伞递到韩惩的手里，那么他们还会遇见吗？

余光瞥见，那人站立在自己的右手边方向，离得不远。于念侧眸，韩惩身着黑色大衣，双手插兜站在那里，目光注视着自己。有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微微扬起，她瞥见，他大衣的衣摆也随着风在摆动。

韩惩走近，于念目光正视，这似乎是她第一次敢这样子看他，这般坚定。她说：“我第一次见你就在这里。”她抿嘴微笑，眼眸闪闪发亮。“那日下着小雨，你穿着铁灰色的衬衫，站在这里避雨，当时表情和现在一样，看不出任何情绪。”她今日穿着件粉色的羽绒服，格外暖和，但风吹来，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将脖子往领口里缩了缩。

半晌，于念再次开口：“韩先生可否陪我去一个地方？”

等到目的地时，江南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游乐场这种地方似乎跟韩先生格外的不符。倒是韩惩的脸上并未发生任何表情变化，依旧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随着于念下了车。江南跟在他们身后，三个人之间一前一后隔着的距离还真有点远。

摩天轮前，于念站立仰头望着，韩惩站在她的身侧后方看到的是她仰着的侧脸。摩天轮下的风景线因为韩惩的到来格外的不一样，许多女生路过这里时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痴的捂嘴笑着，她们的目光都锁向同一人。江南有些头疼的摸了摸鼻梁，他还是第一次搞不懂老板究竟是怎么想的。

“去年生日，外公带我来游乐场，当时摩天轮正在检修，我们没能坐上。后来外公答应我，今年生日的时候他一定会陪我做一次摩天轮。你不知道，我外公他心脏不好，坐不得这个，但他答应我的就不会反悔。”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顺着她扬起的脸颊滑进颈间。

江南这才反应过来，今日是她的生日，十一月的最后一天。他不由得看向眼前的韩先生，他望着落泪的于念，原本没有任何的表情的脸上微微蹙眉。难怪今日，他会要求迟一些出门，于念下车后他们并未去到公司而是去了谷田路的别墅园。

江南最琢磨不透的是在后来的许多年中，韩先生与于念之间的关系，准确的说，他摸不透韩先生对于念的感情，或许谁都不懂，韩惩爱于念早已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