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失望（1/2）

“老同志，各个地方有各个地方的难处，我们要根据当地自身情况定夺，再说文件能随便给人看，你又不是我们单位的职工，就算是我们单位的职工也不能对领导层集体做的决定有抵触，应该配合执行才对。”良华被说得哑口无言，明明不合理的事情怎么经这个胖子的嘴一说好像理所应当，他愣了几秒钟回过神，说：“袁经理，我也是干了一辈子工作的，国家政策不会让正在创造价值的职工离开岗位，我要求看文件，如果彩叶不是文件说的那类应该被裁掉的人我要求你们恢复彩叶的工作。”袁经理站起身，很不耐烦地说：“老同志，你是啥级别的干部，你有什么权利看我们单位的文件，你有什么权利要求我按照你的意愿工作，看你一把年纪我已经忍耐很久了，来找我闹的人多了，裁员名单板上钉钉，我没有义务给你解释很多，你要真有本事找上面，上面一句话我立马办，我还有很多公务，你就不要再我这儿浪费时间了。”

“你没给个合理的说法凭什么撵我走，我还就赖你这儿了。”

“老头，耍无赖是吧，保安，把这个老同志请出去。”袁经理扯着嗓子冲门外喊保安，几个安保人员很快架着良华下楼，把他拦在门外，办公楼上很多人站在窗户边朝楼下看，良华站在大太阳下悲从心起，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无能，袁胖子问他什么级别的干部，呵呵，只有干部才有资格和他说话，自己干了一辈子工作没有职务，但自觉专业突出从来不把一些溜须拍马的人放在眼里，觉得他们是乌合之众，唯利是图，是权力的走狗，现在彩叶眼睁睁被人夺了饭碗，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找上面，上面有多少人，找哪个。站了不知道多久，没一个人出来和他说句话，良华心一横，索性硬闯进去，他们要是敢动我这把老骨头我就把命抵给他。他转身朝单位门口走，保安上前拦住，良华推开保安的胳膊一直往里走，三个保安堵住去路，良华使劲，保安也使劲儿，良华顺势一屁股坐在地上，保安呆住了。

“你们刚才谁推我了，我要是有三长两短你们赔。”保安不敢动手，站在他身边围住，一个小伙子说：“老爷子，没用的，自从裁员名单下来后来这儿闹的你不是头一个，比你狠的多了，最后都打发了，老爷子，现在这世道讲的是关系，别的没用，你为了办不成的事搭上自己，弄出个好歹来不值当，听我一句劝，回家吧，你要天天来，天天这样，自己身体重要。”

冰冷的地面像这些人的心，离开清泉的时候准备了一肚子讲理的话，活了一辈子不信堂堂国家企业能胡作非为，现实重重给了自己一击，

国家单位就是某些人的单位，没有讲理的地方，半小时后保安看良华坐地上不在脑，拉起他送到门外，说：“老爷子，别折腾了，你看上去也是个斯文人，撒泼打滚这事你可比不了大老粗，再说了撒泼打滚也没解决过问题，这次单位裁员涉及的人多，你要想开点。”撒泼打滚，我良华一生为人师表，满腹学问，怎么落到撒泼打滚的地步，真是斯文扫地。良华缓步走出单位大门，被深深的无力感侵袭，无钱无权无势，从农村走到城市自以为生活上了一个台阶，稳稳当当拿了一辈子国家的工资，他以为彩叶进入国家体系这一辈子至少工作平顺，经济独立，世道怎么变成这样了，欺负良善，小人当道。

晚上良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身心俱乏，云舒走到身边问：“老石，你脸色很难看，今天一整天去哪儿了，中午我去你常下棋的地方问过，都说你没来。”良华把食指放在嘴边说：“嘘，彩叶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