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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头。那晚有个老头,从棺材里爬出来。也不知是人是鬼,或是棺材里诈了尸。
今晚有没有见那老头?艳儿也来了兴趣。
我摇头说,今晚没有。刚刚我明明听到,声音是从这边传去的。
你听到的是什么声音?石头问我。
应是个碗掉在地上。像是没摔碎。我回想起来。没错,是碗。
石头把脑袋探出去一些,左右望了一会儿,手拍了一下我的后背。是不是那个?
我和艳儿顺他手指望去。在那副棺材远端,摆了一把高凳。凳脚边上,一只大碗扣翻在地上。凳上站着一直硕大的老鼠。它探头探脑,像是在觅食中。
那老鼠打翻了碗,也不惊慌,左右看看不见人,又攀上棺材顶上。它在棺材板上,从脚跑到头,又从头跑到脚,一无所获。它像是认准了这副棺材,绝不甘心落空。于是啃起棺材板来。
夜深人静时,它嘎吱嘎吱的,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见石头看得津津有味。我扯他衣领说,你怕是没见过老鼠?
他对呵呵我傻笑,这么大的老鼠是当真少见。
走吧,别看这热闹了,还有正事要办。艳儿也来说他。
石头还有些依依不舍,被我硬扯着离开。
三人刚要转身离去。棺材那边又传来了咚咚咚的响声。
咚咚咚。
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像谁在敲击棺材板。
——里面确实有东西?
不会又遇上诈尸了吧?石头好事的本性,此刻闪亮在他双眼里。
我和艳儿也不便笑他了。
刚回头去,那声音又停下。
好大胆的老鼠!竟没被那声音吓跑。只是和我们一样,停下来听。见再无动静,又继续啃起来。
它越啃越欢,肆无忌惮地啃咬,发出的嘎吱声越来越响。听得人真有些烦躁。
大概棺里的鬼也听不下去,在棺材里又敲打起来。
老鼠只停下来,竖耳听了听,左右望了望,还是不见有人,又继续啃下去。
直到棺材里那个鬼,想必也已恼火。
咳咳!两声响亮的咳嗽从棺材里传出。
这下不光将老鼠吓得乱窜,一旁躲着的三人,也被吓得不轻。
果然诈尸了!石头吓过以后,竟摩拳擦掌起来。若不是我拖住他,恐怕他已脚下生风,冲到棺材边去了。
莫忙,先看看有什么蹊跷。
老鼠跑掉之后,棺材里却再无动静。
趁我不备,石头已经窜了出去。他围着那副棺木,来来回回绕几圈。看不出什么端倪。
我和艳儿也跟过去,仔细打量这副棺木。那是副不错的寿材,用的柏木,寓意万古长青。板面像是了不少工夫,应是先拿刨子刨过,再用青砖反复打磨。从外看来,厚薄适宜,型质也好。再看颜色,虽然已有些年头,但不像入过土。再看看棺板面上,却分明留下几个深深的钉眼。令人心中发毛的,是棺头位置贴了张黄纸,纸上画了些无法看懂的符文。
会是什么人的棺木停放在这里?
我也曾听过,大河那边的人有厝柩的风俗,往南去也有人棺木不入土。但装棺后一日不上山,就一日要有活人守灵。不入土的那些,也要抬上山送入岩洞,棺面上压些纸钱。停在家中的,《左传》中也有过停尸的载录,说古人入棺后,在棺内放置些药粉,以防尸首腐臭,再停尸数月后方才入土。但那也是王侯将相的葬法。这山乡野地,如此停尸家中,实在说得不通。
除非这是空棺。
可棺内刚刚发出的响动,又如何解释?难不成真是诈尸?
我将心一横,摆了架势,正要推开棺盖,又被艳儿拦住。
九金哥,寿材既然停放在这里,想必是跟三公有关。想要开棺,又不问三公一声,怕会太失礼。不如等问过三公再说。
石头也对那张黄符很是忌惮。
对对,那黄符怕是谁做过法的,贸然打开,我的妈呀,万一中了邪就亏大了。
艳儿说的也是,这副棺材,必定与三公有关。问过他老人家再说也不迟。况且,我们还有正事要办,无谓节外生枝。
好吧。我们先开东门。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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