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文者善思（2/2）

焦急的等待最是难熬。差不多过一刻钟，陈元就要出门瞧瞧日头，算着时间。直到一个时辰后，他索性来到了院门外，朝着乡镇方向，望穿秋水。

可是，直到夕阳西下，刘老大的身影还是没出现。

不会是没成吧？陈元犯起了嘀咕。

夜幕降临，爷爷推着两袋稻谷，吃力地回到了家里。足足累了一天，他只喝了几碗凉开水，连粥都没喝，就去睡了。陈元独自坐在房间里，点上油灯，灯光下，照映出他满是愁容的脸庞。

哒哒哒哒！

接近亥时，也就是现在的晚上九点左右，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往常这个时候，村子里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毕竟那是稀罕物。

“来了么？”陈元心头咯噔一声，赶紧起身。果然，马蹄声消失，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陈元赶紧来到院子，打开门，借着月光，看清楚了来人，刘老大，只有他一人。刘老大衣衫有些乱，脸上紧绷着，还有血迹。

“进屋说。”刘老大也不废话，直接朝着点着油灯的房间而去。陈元紧紧跟上，一进屋子，正要问，却见刘老大脸色瞬变，容光焕发！

这是成事儿了的节奏啊！陈元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了地。

“陈老弟，来黑虎寨当军师如何？”不等陈元开口，刘老大开门见山。

陈元哑然，本想着刘老大还会客套客套，但目前这节奏有点快，他还没适应，愣了片刻才问：“大当家的，你这是何意？”

刘老大笑逐颜开，在袖中一阵摸索，然后一把抓住陈元的手。陈元只觉手心一阵凉意，还有些沉甸甸，低头一看，竟然是一锭银子，足足二十两！

“哈哈哈，陈老弟，按照你的计划，黑虎寨今天收获极大啊！不仅劫了二十石粮食，还发现了那老家伙的小金库，到手一千两银子，五百两黄金！”刘老大很兴奋，陈元听着也很兴奋，粮食不说，按照这个世界的物价，金银的分量换算成RMB的话，那可是三百多万呢。只不过听完之后，陈元也郁闷，抢了那么多，才给了二十两，有点小气。

“恭喜大当家的！”陈元收起银子，拱手道贺。刘老大很谦虚，摆手道：“这里九成都是你的功劳。”

“对了，军师之事，陈老弟意下如何？”兴奋过了，刘老大提起了此行正事儿。陈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略作思考，才道：“大当家的看得起，是我陈元莫大的荣幸。只是大当家的是否考虑过，此次周员外吃了大亏，定不会善罢甘休，恐怕会报复。”

陈元的话，刘老大很赞同，随即道：“这一点我也想到了，那老匹夫睚眦必报，定会钱请厢军。不过我的寨子易守难攻，就算来了厢军，应该也出不了什么事儿。”

陈元笑笑：“据险而守倒是可以，但是黑虎寨好汉总不可能一辈子蜗居山林吧，老虎也会有打盹的时候，万一出了纰漏，被人抓住机会，那可就麻烦大了。”

刘老大愕然，这些他还真没考虑到。片刻后，他皱着眉头，竟向着陈元作了一揖，道：“还请陈老弟指教。”

“不敢不敢。”陈元回礼，然后说道：“当前世道，当官只为权财，全然不顾百姓死活，苛捐杂税太过繁重，老百姓太苦了。但没办法，世道如此，谁也无法反抗。周员外吃亏，必会向厢军求援，如今黑虎寨人手不足，光靠地理优势虽然能抵挡一阵，但难以成大事，遇到大风浪，怕是承受不住的，所以，当务之急是壮大队伍。”

“壮大队伍之事，我早有考虑。只是兄弟们曾到各村招募，青壮年都不愿意啊。”刘老大说出了难处。

陈元心头一笑。你莫名其妙去找人家当土匪，人家肯定不答应啊！况且，当土匪，那是刀口舔血的营生，谁愿意呢。

“周员外是出了名的抠门，这次损失这么大，肯定会想办法找回来。而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加租，从老百姓的骨头上刮油，这样必然会引起民愤，会让大家隐藏已久的反抗心理更加强烈，但还不至于一气之下去落草。黑虎寨一向只劫富，不扰民，这一点，周边百姓都清楚，所以大家对黑虎寨不会反感。因此，大当家的要利用好这个优势，等到今年周员外加租之后，你就派人在夜里去有青壮年，且最贫困的人家，给他们一些口粮或者几文铜钱，就说是黑虎寨劫富济贫，并告诉他们，黑虎寨的目标是‘打倒周扒皮，均分田和地’，愿意一起的，就来黑虎寨，如此持续半月。我想，或许会让黑虎寨人手增加一些。”陈元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刘老大越听越是欢喜。

“我觉得很不错！就按照你说的办，军师！”刘老大握着拳头，信心满满。

什么，你叫我什么，军师？我还没答应呢！但这个情况，基本在陈元的意料之中。只不过，他暂时还不会答应，科举的事情，才是他现在最关心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元觉得是时候了，于是略带歉意道：“军师这事儿吧，我不是不愿意，只是还有一个心愿未了，不知大当家的可有办法。”

一听陈元有难处，求才心切的刘老大当即答应：“陈老弟尽管开口，只要我刘一邦能办成，绝不推辞。”

等的就是这句话！陈元心头一阵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