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皇帝的心事（1/2）

皇后顿了一下，心道自己说多了话。她看向陆莞尔，后者表情从容，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这也已经是陈年旧事，说多了只会徒增伤感罢了。”皇后说完自顾自低饮着茶水。

陆莞尔只是微微一笑，心中产生了对真相的执念。

敏昭阁祠堂内。

皇上支开了李公公，独自一人给敏昭妃的灵位上香，面对香炉后面的那一幅她的画像，皇上坐在蒲团上，心生感慨。

“今日，你的外甥又跟朕提起了让老七去商国的事。想不到这么些年，他们还是这么执着。朕也很执着，并未同意。”

“朕猜想，你若是活着，一定又会拽着朕的衣袖，问朕为何总是不同意。”

“朕还是以前的原因。老七是你和朕的儿子。从你进入朕的后宫那一刻起，你和你的儿子便都是朕的。他这一生只属于大昌。”

皇上的目光远望，外面的院子真是凄凉，敏昭并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只是她走后，这里很久都没有人情味儿了。

“你心里一定埋怨朕，埋怨朕利用了你的真心。”皇上转头看向画像继续说，“朕是骗了你，骗你只要你和老七退出将来的皇储之争，我就同意送他去商国。”

“朕还记得，你与我吵的最厉害的一次，就是因为朕没有履行诺言。可是老七对朕来说也十分重要，朕怎能让他知道真相后，统领商国与朕作对呢。”

“临死前，你最后的遗憾是对朕的失望，朕一直记得。所以朕一直百般的纵容老七的天性。”皇上想起裕晞年有时候的脸，露出一丝微笑，“为了让他免受后宫之苦，朕让太后去照顾他，让荣信王去历练他。现在的他要比朕其他的儿子更威风，一方将领，大杀四方。”

“如果不是他早就退出了皇储之争，你觉得他没有你这个母妃庇佑，他还能平安的得到今日所要的一切吗？”

皇上在蒲团上坐的累着，站起身双手负后继续抬头看着画里的女人。第一个让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拼命要她为妃的女人。

“朕身边的人只有你会骂朕绝情。朕确实绝情，但为了大昌天下我必须绝情。”皇上突然有些恼怒的说，“你一直都不知道朕这个皇位，是如何踏着兄弟的尸骨和侄子们的鲜血得来的。宫阶上都是他们的残破战甲，后宫的长廊里倒着无数帝王妾室。”

“可这并不怨朕。是朕的父皇昏庸无能，沉迷酒色。朝堂偏听奸臣，后宫强抢民女。他只因一个贱嫔之言就要废了朕母后的贵妃之位，仅仅因为朕急奏想报扰了他的玩乐，就将朕赶出国都做个异性小王。”

“你觉得，朕发动了万民拥戴的政变还是错吗？”皇上想了想，呵呵的笑出来，“你会觉得是错的，你的心里从不容得下朕半分的解释。”

“所以朕不想让前世重演。因为不喜欢让裕庆做太子，所以朕没有挽救他，废了便是废了。朕的两个儿子犯了大错，他们成功的话朕定当会将皇位让出，可他们失败了，失败了就不要再存希望了。”皇上看向画中端庄不不苟言笑的美人，“若是咱们的儿子也对这个皇位产生了兴趣，朕要不要纵容他犯错？”

一截香已经被烧没，留下了一丝香灰。皇上看着香炉里的灰烬，猜想了敏昭的想法。

“好，如果他有兴趣我便等着他来取。若是他失败了，朕只能与你承诺让他活下去，但仅仅是留条性命。”皇上甩着袖子转身刚走几步，便停了下来，缓缓说道，“你要相信这次承诺。”

皇上大步迈出祠堂，脚踏的青石板缝隙里开始长出野草的嫩芽。

他停下看了几眼，又向前离开院子。

李公公叫来在敏昭阁干活的公公：“敏昭妃娘娘最看不得院子荒凉，赶快把院子里的杂草都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