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消息(2/2)
偌大的山谷久久回荡着她略带颤抖的声音,却根本没有一点回应。到了后来,越喊越是心慌。纳兰容钰,难道他已经……
擦干眼泪,安若凤拿起火把决定进树林里去找。边走边找边喊,夜色太黑,又兼之心急,安若凤不小心教一块石头绊倒,火把给甩到了远处,人亦狠狠摔倒在地上。手心顿时传来一片尖锐的疼痛,低头一看,居然是一手的血。
嘶……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条,将手掌麻利地包扎好,一滴眼泪都没掉。如今的安若凤再不是当初那个什么也不会的孤儿了,在江湖的血雨腥风中,她早已学会了如何绝地求生。因为她知道,有时候活着比死去更艰难,更需要勇气。
拍拍身上的泥土,安若凤重新站起来,想要走过去重新拣起火把,继续寻找纳兰容钰。而还走几步,安若凤却突然捂住嘴巴,眼泪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
这一刻,她才终于了解到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在火把的附近的草丛里赫然躺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子,是纳兰容钰!是纳兰容钰啊!
安若凤哭着扑过去,抱着他的身子,喊了一声“钰”就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那一刻的心酸和狂喜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是抽泣不已。感谢上苍,让她找到了他,给了她一个弥补他的机会。
仔细察看,果然发现了中箭的伤口处血迹已是一片紫黑。箭上果然抹了毒。还没来得及多想,安若凤就封住了该处附近的穴位,深一吸气,用力地将箭拔出,“哧”的一声响,毒血溅了安若凤满面,腥甜的味道让她有些作呕。
男子闷哼一声,眉头拧紧,凤眸微微眯开了一条缝,虚弱地笑:“安儿,是你。”
“你醒了?”安若凤惊喜地喊,又是哭又是笑的。
轻轻“嗯”了一声,瞧她满脸泪痕,身上衣凤多有破损,想来是吃了不少苦才爬到这谷底来救他的,心下不由一阵感动。
“你,你……做什么?”震惊地喊,声音却细若蚊咬。
安若凤抬起头,转过脸去吐出嘴里的毒血,竟还有心情和他玩笑:“没看到吗?我在帮你把毒血吸出来呀。”
想起今天早上对她的粗暴,再看她这般舍命为他,纳兰容钰心里不禁难过得紧,硬声道:“谁让你这么做了?一点小伤,还要不了本王的命。”
安若凤冷睨他一眼,决定不理他,继续俯身去为他吸出伤口的毒血。
“不许再吸了!安若凤,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给本王停下来!”头一次,纳兰容钰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居然只能躺在地上,让心爱的女子去为他冒险。
“安若凤,本王说了不要你管听见没有?不许再吸那毒血了!”
“安若凤,你要再这般舍命救本王,本王可就要以为你爱上本王了。给我停下来……那箭上涂的可是剧毒……安儿,停下来呀。安儿,我情愿自己死了,也不要你有事。”
好不容易在纳兰容钰的“聒噪声”中把毒血吸完,安若凤如释重负地深深吸气,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吵死人了,知不知道?纳兰容钰,你给我听好了,我安若凤从不欠人人情,所以,我绝不会让你死在这儿!况且,那毒,未必对我有害。”说罢也不看他的反应,转身到树林里去捡些枯枝回来烧火取暖。
过了一会儿,安若凤抱了一堆柴火回来,往地上一扔,过去想给纳兰容钰喂点水。却见他双眸紧闭,口中不住呻吟,状似十分痛苦的样子。忙拍打他的脸颊,一边往他的体力输入真气,喊道:“喂,纳兰容钰,你怎么啦?快醒醒。”
片刻后,他悠悠转醒,睁开眼睛,似有几分委屈:“我摔下山谷的时候,伤着了腿。而你刚才那一踢……”
顿时,安若凤什么都明白了,不由在心里哀叹:神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呀?
极快地别过脸去说了一句“对不住”,随即笨拙地托起他的脑袋给他嘴里喂水,那水却大多是喂到了人家的脸上和衣襟上。纳兰容钰凝注着她,禁不住扑哧一笑,计上心头:“安儿,不如本王教你一个喂水的好法子吧。”
单纯的安若凤没作多想,甚是虚心地问:“是什么法子?你说。”
凤眸盛满笑意,嘟了嘟嘴,尔后朝安若凤一个劲儿地坏笑。
偏偏安同学单纯得是一根筋通到底,愣是没明白,“不明白。你有话就说,故弄什么玄机呀?”
止住笑,轻咳一声,很是认真道:“我觉得你自己喝一口,然后再喂给我就挺好的。哈哈……”
“去死!”想了想,终究是忍住了对他动武的念头。拂袖起身,没好气道:“纳兰容钰,你真是死性不改!本姑娘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拿出身上的火引子点了火,静静地坐在火堆旁,夜风吹在身上很舒服,终于感觉有些倦怠了。突然,她听到了一阵极其熟悉的声音,竟然是她的肚子在叫。安若凤不由得有些窘迫起来,奔波了一天,她原来还什么都没吃呢。她忙站起身来,“你饿了吧?我去打些猎物回来烤给你吃。”
轻声一笑,他倒也懒得揭穿她,只是柔声嘱咐:“小心些。”
心窝忽然变得无比温暖,没有说话,径自没入了深幽的树林中。
待到安若凤猎了两只兔子回来的时候,纳兰容钰已经倦惫不堪地睡着了。即便是在睡梦中,他仍然还是蹙紧了眉头,许是伤口还在隐隐作疼的缘故吧。安若凤解下披风,轻轻地盖到了他的身上,尔后独自到寒潭边将兔子给收拾干净。
好梦正酣的时刻,忽然闻到了一股烤肉的诱人香气。
“喂,醒醒,吃东西了。”安若凤轻轻地拍着纳兰容钰的脸颊,目光忽然怔松,不知怎么的,瞧见向来风流倜傥的纳兰容钰变成现在这伤痕累累、灰头土脸的样子,她竟觉得有些心酸。难道,果真如他所言,她真的对他动了心?
迷迷糊糊醒来时,不想竟撞见了安若凤目光痴痴地望着自己,心底不由柔软,安儿对他到底不是无情的呀。
“安儿……怎么你到了今日才发现你的夫君原来是一个绝世美男么?呵呵,竟看得这般入神。不着急,这日子还长着呢,夫君我绝对是会满足你这小小愿望的。”纳兰容钰忍不住打趣。
安若凤恍然惊醒,想要收回目光已然晚矣。当下羞红了脸,暗骂自己怎么做出了这等丢脸的事情来。转过身去,递给他一只烤兔子,恶狠狠道:“给你。”
半响,身后也没有动静。安若凤忍不住转过头去,脸颊仍是红扑扑的。
男子脸上挂着一抹无辜的笑,像极了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安儿,我自己吃不了。你喂我吧。你若不愿意喂我的话,那就让我饿死得了。”
“你……”从小到大,虽说她没有父母,却也不曾有人这般欺负她的。恨恨地跺脚,含泪控诉:“纳兰容钰,你是不是男人?居然这么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不吃拉倒,你饿死也是活该。”
说罢扭身就要跑,纳兰容钰一看情况不对,顾不得自己有伤在身,死死地拉住了安若凤的手,歉疚道:“安儿,不要生气。是我错了,我不该欺负你的。安儿,原谅我,好不好?”
两人僵持着,一个死命地想甩掉,一个死命地握着不放。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安若凤就窝到了纳兰容钰的怀里哭了起来。一个哭着骂那人没良心,一个不断柔声安慰。最后,竟是谁也没有吃那烤肉,反倒相依偎着睡着了。唉,只是可怜了那两只兔子,安死了。
第二天,安若凤在一阵悦耳的鸟语花香中缓缓醒来,刚睁开眼睛那会儿还有些困惑,后来侧头看见了身畔的纳兰容钰,她想起了昨日的一切,不由得红了脸,连忙爬起来。先是仔细给纳兰容钰检查了一下伤口,好在,除了后背的箭伤和左腿的扭伤外,身上的其他部位便只是些皮外伤了。安若凤略略宽心,走到寒潭边去洗脸。
碧绿的湖面上倒映着女子清妍的脸庞,上头沾染了血迹和灰尘,不免狼狈。伸手掬了一捧水,却是半响未动。想起昨夜快睡着时,隐隐约约听到纳兰容钰说了一句:“安儿,不知为何,相识以来,你今日最为狼狈,可在我眼里,却觉得你从未如今日这般美过!”
怔间,树林方向传来男子焦急的呼喊:“安儿,安儿!你在哪儿?”
“钰,我在水潭边洗脸呢。马上就回去。”安若凤愣了一下,何以唤他的名竟会这般自然。
怕纳兰容钰等久了着急,匆匆往脸上扑了扑水,水温凉得教她龇牙咧嘴,用袖子抹了把脸,尔后用树叶装了水,快步走回树林。
还没走近,就看到纳兰容钰拄着一根木棍一瘸一拐地朝她走来,关切道:“安儿,你跑哪儿去了?我起来没看见你,好担心。”
安若凤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跑过去扶他,生气道:“你起来做什么?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伤吗?快坐下。“
纳兰容钰的嘴角漾起幸福的微笑,乖乖坐下。
见他难得不和她唱反调,安若凤亦微笑,“张嘴,喝水。”
他马上乖巧地张开嘴巴,顺从地就着那树叶饮水。因了她的缘故,那普通的湖水喝来竟犹如琼浆玉液般清甜可口。
吃过早饭后,安若凤取出随身带的药膏给纳兰容钰换药,尔后扶他坐起来,运功为他逼出体内余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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