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后果(1/2)
“干得不错,女人。”他满头的大汗来不及擦去,鹰眼直直望着她,第一次出言夸奖她。
“你确定这样就可以了吗?”她问。他皱着眉,似在忍受巨大的痛苦,没有答她的话。她劝道:“还是叫巫医来看看吧。”
“不要。”他强忍疼痛:“我不想声张,这支箭不是天朝人射的,而是我手下的人从背后射的,在我没有查清楚之前,我不想……”
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从天朝夺走的城池,他不放心交给他人,他的亲信全给他派去守城池。
剩下的那些部下,环绕在他周围,谁对他忠心,谁想背叛他,他一时看不透。
他真不知道,他受伤的消息一旦传出去,会有怎样的后果。所以目前他不宜声张,只能韬光养晦,静观其变。
“你手下的人为什么想伤害你?”她追问。
“人扎堆的地方有不争权夺利的吗?”他白她一眼,天真无知的女人。
她闻言长叹一声,心情跟着压抑起来。
“大王子弥善求见。”那莫王鹰眼猛地一亮,随后似乎不在意地问:“何事?”
“他没说。”
他微一沉吟:“让他进来。”
弥善走进大帐,看见那莫王搂着那个从自己手中夺走的大肚子女人,坐在地毯上伸着头就要亲吻她。她脸色顿变,吓得推开他。他不在意她的忤逆,只是仰头哈哈大笑,中气十足,丝毫不见有何异样。
弥善疑惑,明明得到消息说……
那莫王见弥善进来,放开怀里的女人:“什么事?”
“嗯,没事,我……我只是给大王请安来的。”弥善支支吾吾。
“多谢兄长关心。”那莫王语气淡淡。然后故意转头兴趣十足地看着凤儿:“你打扰了我的雅兴。”
弥善悻悻转身而去。
等弥善的身影消失,那莫王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晚上,他一直发热,她用安毛巾给他降温。偶尔他清醒过来,就故意与她大声说笑。帐外的人听到,还以为他们的大王一直与这个中原女人厮混在一起,昼夜不分。
凤儿守在他身边三天三夜。他的体温终于正常了,而她却疲惫地倒下了。
她睡了多久,她不知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守在她身边:“女人,你终于醒了。”
她见他又是一幅生龙活虎的样子,不禁笑笑。
“以后在我面前,不许笑,知道吗?”他皱着眉头警告她。
他又怎么啦?刚刚还好好的。她不解,但她还是收起了笑容。
两人沉默了一会。
“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你,你很爱他,是吧?”他突然问询,问得有些艰涩。
她乍听下吃了一惊,抬眼看他。他的鹰目炯炯地看着她,眼神似要穿透她,让她无处遁形。
看到她吃惊的表情,他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不明的情绪:“你不用感到吃惊。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你很爱护你肚里的孩子,这说明你很在意另一个人。”他见她沉默以对,更加心知肚明,他的判断正确。
“他始乱终弃?”他试着猜测她为何孤身一人。他俯身仔细观察她的表情,想从她的神情中得到答案。
她的记忆訇然打开,她想起两人的初遇,想起两人相处在一起时的甜蜜,想起他的抱负,想起他离开她时说的话,想起他的盛大婚礼,想起他们短暂的相遇,想起他中毒后的模样,想起她被迫再次离开他……这一切,如鲠在喉,难以诉说。她避开他的眼神,摇头不语,眼睛里慢慢溢出清泪,痛楚在眼底隐现。
“傻女人,你难道还对他还念念不忘?”他表情不以为然,语带不屑。
一切尽在不言中,她对那个人……确实……
管家黄伯拿着一叠帐单呈给厉泽:“公子,这是娟儿这个月的开销。”
厉泽随手翻了翻,眼皮也没抬:“帮她付了吧。”说完,他将帐单往桌上一扔,继续看手中的奏折。
黄伯见厉泽对娟儿花掉的天文数字不以为意,急道:“公子,再这样下去,会惯坏她。”
厉泽瞥了黄伯一眼:“你下去吧。”
黄伯见公子不愿再谈这件事,无奈退出书房,耷拉着头边走边长吁短叹。
厉秉与黄伯擦身而过,见黄伯愁眉苦脸的样子,禁不住问:“黄伯,你有何难事?”
黄伯抬头见是厉秉,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厉大侠,我半截入土的人,还会有什么事?我是为公子操心啊!他将娟儿宠上了天,她要什么给什么,从不置一言,这样下去,你说怎么办?”
厉秉对后院发生的事也时有耳闻,知道众人对娟儿颇有微词。她骄纵,对人无礼,她奢靡,挥金如土。她这样有何办法,这是厉公子的软肋。
“算了,黄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顶真。”
“以前的安姑娘多好啊,知书达理,进退有度,只知宽待下人,从不浪费奢华。她在就好啦。”
“是啊,她在的话,公子的心疾就痊愈了。可我派人在各处找寻,她音讯全无,生死未卜。”厉秉愁容满面。
“真希望我入土前还能看见安姑娘,如她与公子能缔结良缘。我就是死也甘心了。”
书房外,两人的对话传进来,厉泽放下手中的奏折,推开窗户,望着一池春水,心绪难平。
大草原上天气依旧寒安,积雪在慢慢消融,冰凉清澈的雪水滋润着这片美丽神奇的土地。不知不觉,春天一步步临近。
晨雾弥漫,萦绕在偌大的营地中,刚熄灭的篝火堆里一缕白烟袅袅升起,朝四周旋舞飘散,混在晨雾中最终不见其踪影。守夜的士兵打了一个哈欠,睁着瞌睡的眼极目远眺,苍茫的天际升起一轮白日,在迷雾中惨淡无光。
寂静的营地隐隐传来女人痛楚的呻咛。
“来,屏气,用力,再使一把劲!”接生婆立在床旁大声指导。
凤儿体内撕裂般的痛楚一阵接着一阵袭来,突然大面积的痉挛使她忍不住低声叫唤,那呼之欲出的名字始终挂在她嘴边,当她就要叫出时,仅存的理智又将它生生吞咽下。
豆大的汗珠从她苍白的脸上一颗颗滚落下来,她使完了全身的劲道,虚弱地躺在床上,喘息急促。
那莫王在毡房外来来回回走了无数圈,不停地问:“她现在怎么样?”
“胎儿位置不正,是难产。产妇身体虚弱,快支撑不下去了!”接生婆在大帐里大声回禀。
那莫王闻言闯进大帐,大手粗鲁地抓住接生婆的衣襟,将她一把拎起:“你给我听好,她如有不测,你就给她陪葬……”
一个士兵疾驰而至,大声禀告:“大王,东面二十里处,打着天朝旗号的大队人马正朝营地方向开拔。”
“什么?”那莫王难以置信,天朝的兵马怎么会突然降临?
“大将军,距离乌弥大营只有十几里了。”
“各将听令,抛弃一切辎重物质,加速前进。”潘大将军对他身旁的将领们下令。
“是。”将领们精神抖擞,领命而去。
潘大将军坐在黑色骏马上,眺望着迷雾重重的大草原,陷入沉思。此举一旦得胜,将切断被乌弥人占领的城池后援,那些城池将沦落为一座座孤城,他再用重兵一个个围困,破城易如反掌。到那时,三足鼎立的局面将不复存在,接下来的格局是南北对峙……
南方,他的故乡,曾经有一个她,可现在她在哪,在哪……
他们抓到不少乌弥士兵,他们供认,由于草原上食品短缺,养自己的人马都捉襟见肘,所以被劫掠的中原女子只能先奸后杀,甚至有些女子死后还成为粮食……
他抬头仰望着天空中那轮白日,觉得刺目,刺得眼酸酸的,酸酸的……
不能再这样,他猛地一摔头,大战将至,他该放下的还得放下,再悔恨,也迟了,今生终将错过了……
这满腔的仇恨,这满腹的毒怨只有靠手中的利刃去化解,去消散。如果能的话……
大帐里,那莫王紧急召集各部头领,详细向他们部署各部的任务。
等头领们退出后,他隐隐觉得不放心,从没有过的力不从心和惶惑感涌上来。
他走出大帐,叉腰仰天,胸中有一股闷气堵在那,难以舒畅。
“拿酒来。”他大呼。曾几何时,他说,草原男子喝酒只是为了畅快和驱寒。可现在,两者皆不是。
这个世界上,有他能力难及的地方,有他勇力难胜的事情,这一切是天命。
惨淡的日光,凛冽的寒风,乌弥军队和天朝军队在积雪初融的草原上摆开阵势,肃杀的气氛笼罩在草原上空。一只秃鹰在两军顶上盘旋,过了一个漫长的冬季,今天,它定能美餐一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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