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天凉好个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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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床上又躺了几天，刚开始下床走动的时候，浑身骨头都疼，就像婴儿学步般，足足适应了一下午。

镜子里的我已经变的很陌生，没有了一点那个年纪该有的鲜活，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有了白头发，我妈对着秋日的阳光给我拔了一下午，一百三十六根，我记得很清楚。

没有必要的话，我已经很少说话，或许我爸一直说的挺对，由男孩成长成男人，首先要学会的就是沉默，然后低头背负起一些自己该背负的东西。

很长时间我都食欲不振，我一个人搬个小凳子，靠在门口看日沉月生，不说话，也不想说话。狗东西静静陪着我，在我的熏陶下，狗东西已经会拿钱去商店给我买烟了，这也算是生活的美好，好在村里人都知道我家狗聪明，早已经见怪不怪，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

我不知道我是在思考人生还是思考为什么要思考人生。

中秋的时候胖子和初九回来看我，我要喝酒被我妈拉住了，然后我给胖子打了个眼色，晚上我翻墙而出，正如很多年前一样，胖子正在路口缩着脖子抽烟，初九正朝我来的方向张望。

我摇了摇头走了过去，两人闻声看来，初九嘿嘿笑着张开双臂，我一愣神功夫，身后窜出一个黑影，我还没来得及害怕，狗东西已经扑进了初九的怀里，我摸出一支烟，习惯性点上，狗东西回过头来冲我抛媚眼。

我咳嗽了一声，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举头望明月。

狗东西仿佛知道我们要去喝酒般，朝着镇上方向汪汪叫了两声，似乎是在催促。

我看着初九说：“放它下来，叫它自己跑，都长这么大了，不能惯它毛病。”

初九看傻子一样看着我说：“梦哥，我一直都是这么抱这货的啊。”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初九始终还是那个初九，我不问就不说，我问什么就说什么的初九。

月亮出奇的圆，我这才发现，我已经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有抬头看过满月了，以前小时候总好奇大人的天空到底是什么颜色，等长大点才知道，我们其实也不知道是什么颜色。

月影斜斜拉出三条影子，一切好像都没变，只是我们再也不是那个抽个烟还要偷摸着的少年。时间是把杀生刀，带走年华，留下创伤和美好，我们在生活里翻滚，尘埃落定，一切都再也回不去。

一路沉默，胖子始终低头抽烟，等快到镇上的时候，看也没看我小声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能办到绝对不说个二字。”

我猛吸一口烟，烟头划出很好看的弧度，跌落路边，火星四溅。

初九看着我，很认真的说：”梦哥，只要管饭，你叫我干什么都干。“

我习惯性朝腰上摸去，随手抽出初九做的那个打鬼鞭，看着初九问道：”还记得这个吗？“

我被自己这

个动作搞的愣神一下，我是从什么时候习惯上打鬼鞭的，那么自然而然水到渠成，成了一种习惯。

初九很诚恳摇了摇头，至此，很多话已经没了说的必要。我叹了口气，大步朝街道上走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两车道已经修成了四车道，就想我不知道狗东西为什么突然长这么大一样。

初九：”哦。“了一声跟了上来。

胖子愣了一会，初九回过头笑骂道：”还愣着干嘛，等过年啊。“这还是跟胖子学的。

我扭头看着胖子说：”没什么事，我就是想喝酒了，今晚只谈美酒，不谈风月。“

胖子皱着眉头跟了上来。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我感觉不应该破坏今晚这么好的美景，小声趴在胖子耳朵上说：”我影子回来了。“

”啊。“胖子着实震惊不小：”怎么回来的？“好像心里一块大石头瞬间落地，眉头瞬间就舒展开来。

初九满脸百思不得其解看着我们，胖子压低声音说：”那应该高兴啊，你表情那么凝重干甚？“

说完，胖子对着鬼影都没一个的路大吼一声，像极了要和人干仗一样，这猛然的变故把我惊了一跳，然后肩膀被胖子猛然拍了一下，我很忌讳这个，脑袋嗡的一声。

只听胖子笑着说道：”走，哥带你们喝最烈的酒，睡最靓的妞。“

我还没缓过神来，再次被胖子这猛然蹦达出来的台词给弄蒙了。

初九嘿嘿一笑，摸着脑袋看着胖子说：”你喝不过我。“

我嘴角一阵抽搐，想笑又笑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胖子黑着脸的样子就想笑。

我心事重重被胖子拉着奔一个烧烤摊去，烤炉上架了个电灯泡，暖黄的灯光，让人莫名一阵温暖，最主要是炉子火烧的很旺，上面几大把烤肉正滋啦冒着肥油。

不断有吃肉的吧唧声和哼唧声传来，我一抬头就看见，最边上一个桌边正蹲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我没说错，确实是蹲着，蹲在凳子上，吃一口肉喝一口酒，样子像级街道上的二混子，偏偏一脸神圣庄严，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自然而然却又巨大的反差。

胖子拉了我一把，看着小和尚说道：”我们坐，这年头假和尚太多了。“

我背对着小和尚坐在了另外一桌，临坐下之前又看了一眼小和尚，小和尚自顾沉浸在自己的酒肉世界了，眼中满是悲悯神色，莫名我就想到了游鱼。

”老板，两把肉，再烤几个饼，多放辣子，多放孜然，再给我拿几瓣蒜，一箱啤酒。“初九边说边边狗东西放地上，自顾坐下。对于吃，初九一向很上心，一听就懂，一看就能记住，自从初九给我仿了那个打鬼鞭之后，我再没怀疑过初九的能力。

初九想起什么似又看着老板忙碌的背影补充道：”再给我这狗拿点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