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进香（2/2）

南珊若有所思，一个不察，怀里的猫挣脱她便朝林子中跑去。翠浣“哎”了一声，抱怨道：“养不熟的白眼狼。”

说完见南珊依旧怔怔，便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道：“小姐是想起什么了吗？”

南珊回过神来，笑看了她一眼，突然问道：“秋闱要开始了吗？”

翠浣不明所以，依旧答道：“按理说还有一个月。”

“等会儿见了夫人千万不要谈起这个道士的事，更不要提起‘状元夫人’之类的。”

翠浣见她心情不错，莫名其妙，正巧有僧人过来寻她们了，说大夫人与智通大师正在禅房中等候，两人便过去了。

南珊去的时候门是大开着，大夫人身后还有俩丫鬟候着，毕竟佛门净地，男女大防也要讲究。

大夫人见她来了，忙招呼她坐下，南珊便朝大师念了声经，才在蒲垫上坐下。

“弟子今日劳烦大师，还是为了小女的红尘之事。三年前，弟子一行偶遇一位赤脚大师，大师说小女面相贵不可言，不宜早嫁，但如今三年过去了，小女的终身大事一直未有着落，信徒今日携小女进香，便想大师替信徒答疑解惑。”

那大师耐心地等大夫人说完，这才端详了南珊几眼，这几眼目光纯净，并无冒犯之意。南珊有些意外，头一次不反感这类神佛之言，想知道这位传说中知天命的大师有何惊世之言。

智通大师看完南珊，就闭了眼，手中的佛珠转了一圈，道：“夫人所讲的赤脚大师许是贫僧那离经叛道的三师弟。三师弟于占卜相面之术上颇有研究，贫僧虽不谙于此道，但贫僧的师弟所言总不会错的，令爱许是真的有贵人之相。”

大夫人这下终于放心了，想了会儿还不死心，倾身问道：“那大师可否给弟子一个明示？当年赤脚大师只丢下这么句话就不知所踪了，弟子一等就是三年，如今小女也年纪大了，只想知道一个大概的日子届时好来还愿。”

智通大师转动佛珠的手一顿，这才睁开眼来，又看了南珊一眼：“贫僧占卜相面之术虽不精湛，但令爱贵气天成，非常人也，如今云气已成，至多不出一年，夫人静候便好。”

如此，大夫人便喜不自胜了。又问了些其他问题，南珊却听不进去了。

若是以往，什么“面相贵气”南珊只当这是骗骗那些官家夫人的客套话，但一句“非常人也”从这么一位“得道高僧”口中说出来便有些惊悚了。想到自己的离奇经历，还有那只不知是猫是妖的黑猫，又好像假使世上真的有世外高人、能人异士也不奇怪了。

才想着，又听见外间一声猫叫，翠浣几不可闻地抖了抖，扯了扯自家小姐的衣角。

南珊看那大师一眼，对方却又闭上眼睛，避开了她的视线。

大夫人察觉到她的动作，只当她不好意思开口，便道：“珊儿还有什么想问的，趁今儿一并问了。”

南珊却是问她：“母亲适才可有听到猫叫？”

“这倒没有。”大夫人疑惑地看向她，“珊儿一向不喜欢猫猫狗狗，今日怎么注意到猫叫了？”

南珊温良地笑了笑：“许是女儿听岔了。”又看向一旁假寐的大师，道，“南珊有一事请教大师，大师信不信这世界上存在精怪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