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童年不尽欢心事，漠南一场忘忧愁（2/2）

“我下去找他比比就知道了。”如月用极大的声音说到，不料惊动了练剑的少年。

“你们是哪宫的姑娘，在上面作甚？”少年抬头看向她俩，问到。

“我们不是这宫中之人，今日有幸，到这皇宫一游罢了。”如月从容说到。

如华自然是晓得这宫中等级森严，一不小心就会掉脑袋的。生怕这少年大有来头，到时连贵妃娘娘都救不得，于是说到：“我们从你头顶之上乘云驾雾而来，看看你这斯练剑如何的。本是天机不可泄露，今日透露你几句，你本是富贵之相，将来可登大位也。”说罢，如华便拉着如月跳下屋檐，逃之夭夭了。

回翠云宫的路上，如月问如华：“你刚才是作甚？本可与之比试一番的，着实可惜了。”

“父亲这招怕是错了，你进了军营，除了军事上的事，其他的当真是一窍不通。愚钝，愚钝至极。”如华装模作样地直摇头。

“那你倒是说说，怎样个蠢笨法？”

“你可知那少年是何来路？都说宫里的人一个都得罪不得，我们贸然爬到人家的屋顶之上，算不算得罪未可知，你还要和他比武。万一人家说你这是藐视权贵又或者图谋不轨，岂不是会给越家招来灾祸？”如华一本正经地说到。

“华儿你说的极是，我们还是赶快回翠云宫吧。可别叫那少年追了出来。”如月当真脸上有了些畏惧之色，说着，便拉起如华的手小跑起来。

贤崇宫是本是徳妃娘娘住的地方，只因她不满当今皇上逼死自己的父亲，便出宫入了佛门，留下了七皇子魏世茂跟着同姓姐妹承美人。承美人并不招皇上待见，加之七皇子的生母憎恨皇帝，所以七皇子本人活得近乎是个透明物。

他每日都在宫墙之内偷偷习武，也是怕去外边惹了什么事来，小命难保。今日寻个蹊跷，竟有两位身着不凡的姑娘来偷窥了他，他当真是心情错综复杂了。莫不是如戏文中所写，美人爱英雄？这年纪的少年，不谙世事，有所想法，倒也不伤大雅了。

只是没过几日，刑部尚书之女刘亦莀进宫看望纯妃娘娘，恰巧又入了那贤崇宫，瞧见七皇子正在练字，又恰好被他发现，倒发生了段趣事。

那亦莀本是躲在宫门旁的石像之后，看那样貌不凡的皇子练字的。刚觉着看饱了要离开，却不小心摔到了地上，惊扰了七皇子。

“何人在此？”七皇子虽是在责问，声音却温柔而富有磁性。听得那亦莀腿又是一软，竟是站都站不起来了。

七皇子朝石像的方向去，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姑娘躲在一处，干着急。

“你是何人？竟三番两次偷窥于我？”世茂问到，声音依旧温柔动听。

“我是刘家姑娘，不小心才到了此处，又不小心瞧见你在练字，走的时候不小心滑了脚，才不小心被你给发现了。不过这三番两次之说从何而来，我们外室女子进宫本就不易。机缘巧合下的事更是算不上故意为之。怕是你多虑了？”

“刘家女子？可是纯妃的亲戚？”世茂问到。

“正是，正是。”亦莀说着说着就把脚往外挪。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无需恐慌，想来是你迷了路，这是要回暖香阁？”世茂伸手想去安抚她，觉着不妥，就将手停在半空中，嘴上继续说到：“若你不嫌弃，我可以送送你。”

那亦莀看七皇子样貌生得实在好看，自然愿意，便在七皇子的陪同下回了暖香阁。

只是这机缘巧合本不是巧合，是那亦莀听宫里的宫女说，七皇子生得如何好看，竟像个女子一般，有了兴趣，才专门去的。有了这么个小插曲，怕是离芳心暗许也不远了。

如月如华那日回到翠云宫时辰稍晚，惹得大夫人一阵数落，偏偏越贵妃又替二人说了情，才算作罢。

再晚些，贵妃亲自送越家一行人出宫，宫门处，贵妃叫住了如月如华，满脸慈爱地对她们说到：“姑姑怕是嫉妒你们了，回去之后，定当勤勉，莫要辜负了你们父亲的一番苦心了。”说着说着，贵妃的眼眶竟有些湿润，金银怕惹哭了贵妃，便让几位姑娘连忙离去了。

回到越家，又过了几日，大抵开始张罗如歌的婚事了。几位妹妹替如歌选好布料，首饰以作嫁妆。几位夫人就忙着商量婚宴上的各项事宜。

等到日子来了，几位军营里的哥哥也回来了。

几番周折，如歌真的嫁给了她从未谋面的大皇子云明。而大婚之后，云明也被封为了荣王。

花轿还没来的时候，如华问了如歌：“大姐莫怪，小妹唐突一句，你此番嫁入别家，可会有一番做为？”

“华儿眼界与我这深闺的女子不同，只是自古女子，嫁入夫家便是像府中的几位夫人那样度日的。愿我的好妹妹过几年也寻得位如意郎君罢。”如歌句句话语都很温柔，只是眼中悲伤之色也是显而易见的。他们越家人的脑袋都是灵光的……

婚礼结束后，如华特意找到父亲。

“父亲”，如华在正殿见了越怀德，跪下行礼后仍不起。

“华儿这是做什么？”越怀德被如华的举动惊讶到了，细一想，才觉得定然和柳夫人离家之事有关。怕是这年下事情太多，才拖到现在来说的吧。

“父亲，女儿来请罪，还望父亲原谅。”说着，如华的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华儿不必如此，自古有子不教父之过，你阿娘犯的错，与你无关，快起来。”见如华做此状，越怀德竟心疼得紧。

“女儿知道，好多事都知道。身为越家人，我实在是不称职。有姐姐们担责任，哥哥们争荣耀，我和如月呢？就安心的享受你们带给我们的一切吗？父亲心疼我与如月，只是我实在是给越家摸黑了。父亲……”如华边哭边说，终于激动得不成声了。

“华儿的心思细腻，为父答应你，真到了需要你为越家做些什么的时候，断不会因不舍而拦着你。”越怀德上前几步，将如华抱起，又让她坐到椅子上，继续说到：“随军既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锻炼，若是起了战事，还有性命之忧。只是军人，活得更洒脱。为父是希望你和月儿可以潇洒，不受这氏族的困扰罢了。”

“父亲，大哥是要去漠南了吗？可否让我随行。”如华问到。

“不可，你还是个孩子，无论如何，为父都不会放任你去战场的。你虽聪慧，但战场上的事，不适合你参合。要么和如月一块儿回军营学习，要么在家做个大小姐。你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只是随军的种子已经埋下了，如华被柳夫人的丑事困扰着，远离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又过了几日，如月如华回到了军营，又开始了重复而单调的训练生活。好在她们都很喜欢这样没有规矩束缚的生活，也算是野惯了。

军营之中除了越家的几个孩子外，还有皇城四大权贵家里的人。如王家三房大理寺卿王全贵之子王童封，待如月上异常的好。

自从如常如柄分了队，如华和如月也就不常在一块儿，除了晚上睡觉在一起，其余时间，都在不同的地方学习呢？如月更亲近二哥，而王童封和如柄同属一营，关系吧，还算得好。

这不，天不打亮，如月收拾出门，骑了阵马，来到校场。童封就屁颠屁颠地为她送来早餐，还说女儿家的吃军营中的饭菜，着实是委屈了。

如月不懂旁的，别人对她好，照单全收，别的，也无其他了。只是军营中敢招惹如月的，也没几个。毕竟她越发像个男人婆了。大大咧咧不说，武艺方面还很强，没几个男子是她的对手呢。

又是一个傍晚，军营里一条消息不胫而走：漠南战事告急，如常将率军出征。

得知这个消息，如华就开始准备了。

夜深时候，如华叫醒如月……

“如月，可醒着了？”如华问到。

“华儿你大半夜的干什么啊？”被扰了清梦，如月自然有些恼火。

没什么，就是问问，你可知男女之事？”如华直白的问到。

“你问这个做甚？还这么唐突。”

“你可喜欢那王童封？”

“什么？”

“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和他走得太近，若是没个中意思，还是保持点距离。”如华望着屋梁，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说到。

“嗯，知道。”

“父亲待你最好，得空到他的大本营去多陪他说说话。”

“行，我和你一起去。”

“二哥心思过于单纯，你也是，万事长个心眼，也万事珍重。”

“华儿你今天可是受刺激了？尽说些怪话，还是早些睡吧。”

深夜里，虫鸟都没有叫声，大概是春天迟来了吧。偏偏河边的柳树，姿态正好呢。

翌日清晨，大军开拔，如华藏在队伍之中，离开了自己待了11年的京城，来到一个荒凉的场所，亲自感受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