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2)
同坐的一人淫笑道,“还是个好看的夫人。”
此话引得四人大笑起来,且都不自觉地又看了看锦绡。
黑衣男人停了笑,提议道,“要不,哥几个......”他不言明,同坐三人却都懂了,皆放下茶杯,起身向锦绡那桌去。
锦绡背对着他们,不停揉着肚子。倒是正面看着他们过来的王伯露出了惊吓的表情,乐瞳和锦绡正欲看过去,黑衣男子便坐了下来,其余三人将锦绡为了起来。
“夫人一个人这是要往哪儿去啊?”黑衣男子语气轻佻的问道。
锦绡不答话,悄悄按住乐瞳的手。
锦绡身后一男人催促道,“雄哥问你话呢!”
“寻我夫君去,”锦绡慢吞吞地答道,“若是大哥们不嫌弃,我这有些银两可先拿去。”
话毕,便让乐瞳取出两锭银子来,茶肆老板也眼红的看着,却不敢说话。
带头的陈兄将银子装进怀里,奸笑道,“好大方的夫人,你夫君怎么舍得你孤身寻他,不如跟了我陈雄,哥几个不会亏待你的。”
说话间手向锦绡的脸伸来,“大胆!”乐瞳此时压不住怒火,一杯子打掉那只手,留下长长的血口子,陈雄四人也是一怒,便掀翻桌子大骂着。
王伯早寻了个安全的地方躲着,茶肆的老板与另外一些旅客都躲在一旁,单只一蓝色锦文劲服的少年依旧吃着干粮喝着茶水,纹丝不动。
四人围攻乐瞳,乐瞳与他们交战在一起,这边刚抬腿踢到一个,那边又冲上来。那陈雄打不过乐瞳,便把视线移到锦绡身上,锦绡腹痛正缓步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却被陈雄一把抓住,旋手勒住脖子,乐瞳一慌,被人一拳打倒。
“王、夫人”乐瞳捂住伤口脸上也挂了彩,仍然担心着锦绡。
锦绡被陈雄扣住脖子动态不得,再加上她腹痛难耐脸色变更加煞白,但还是安慰乐瞳,“我没事。”
躲着的王伯看不下去了,弯腰求助于茶肆的老板道,“求求你们,帮帮我家夫人吧。”
那老板娘难着脸色,皱着眉头走掉了,老板叹了一口气,说:“老伯,不是我们不帮,这陈雄乃是这里的一霸,我们开门做生意的,不敢得罪呀。”
王伯又求助了几个旅人,皆是以赶路为由掉头走了。
那老板娘又从里间出来,向王伯大声呼着,“看你家夫人挺有钱的,记得把我这的桌椅赔了。”
王伯有些生气,不再求他人,自己拎了条长凳往陈雄身上砸去,还未近陈雄的身,便被陈雄一脚踹到地上,直直呼疼。
“美人,今日咱两就好好快活快活。”陈雄笑道,一手锢住锦绡,一手欲要往她身上摸去,“啊!”陈雄手腕一疼,便松了对锦绡的禁锢,接着又是几声惨叫,陈雄几人都跪倒在地。
乐瞳忙挣扎出来将锦绡护在身后。
“是谁?是谁偷袭我?”陈雄大喊。
“有本事出来单挑。”另一人喊道。
又有一人似有察觉,对陈雄说:“雄哥,好像是穿蓝衣服那小子。”
众人的目光都往蓝衣少年看去,只见他高冠束发,风流潇洒,丹凤眼一睨,似媚骨柔情。
陈雄几人看得呆了被乐瞳绑了也不知。
锦绡缓步到少年身边,从荷包里取出几锭银子来,“多谢小公子。”
蓝衣少年不曾抬眼,从盘子里夹起花生米来吃,又喝了一口茶水,起身离去。
锦绡看着他的背影,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饶是见过离华的她也觉得惊艳,看来是个不爱钱财的少年,是自己愚钝了。锦绡看着桌上孤零零的银子,对老板道,“就算赔给你们的了。”
乐瞳将陈雄四人五花大绑了起来,又对着几人连踢带踹的补了几脚,直到陈雄几人叫着姑奶奶才算解气。
眼看天色也不早了,乐瞳又将四人拖到不远处扔下,和王伯驾着马车往下一个地方赶去。
连州和金城中间隔着一座城唤作东四镇。镇不太大,人口却多,大部分是来往各处的旅人。
锦绡三人赶在天黑前到了东四镇。
天暗了下来,镇上空无一人,只剩下石板路返照着月光。寻了好几家客栈上房都已经住满了人,直到东四镇快出镇的地方有家客栈还有上房。
乐瞳要了一间上房一家下房,又吩咐了吃食,才请了锦绡下马车。
客栈装潢简单朴素,大厅里还有几个刚到的客人闲谈着。
锦绡上了楼梯,恰遇见白日里的那为蓝衣少年,忙唤住他,“小公子留步。”
“何事?”少年未有回头,只是稍稍偏了偏。
“今日多有冒犯,请公子海涵。”
“无妨。”少年欲要走。
“还不知公子姓甚名谁,待我寻到夫君后好有报答。再者若是顺路能否与小公子一同?”
“不必了。”少年不再说话,翻身下了楼梯出去。
锦绡摇摇头,叹了口气。
乐瞳不明所以,问道:“王、”锦绡看她一眼,又改口道,“夫人您今日怎么对一个小孩子这般热切?”
锦绡一面往前走着,一面回答:“这位小公子看起来与你一般大小,若是有缘,配你正好。”
乐瞳面上一红,羞嗔道,“夫人就知道打趣奴婢。”
二人说说笑笑进了房,用过晚膳后便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王伯早早起来喂了马草,又将马车整理一番,等着锦绡她们起床。
因着前一日的劳累,锦绡睡得沉,乐瞳又不好唤醒她,又拖了一些时间。好在锦绡心中有数,逼着自己起来。整理完毕后,主仆二人走到楼下,锦绡顺口一问,“掌柜的,昨日那蓝衣小哥走了吗?”
掌柜的算着账,回道,“早些时候就出发了。”
“多谢掌柜的。”话毕,掏出一些碎银子放在掌柜的旁边。
掌柜的笑嘻嘻的收下,嘴里还送着,“夫人慢走,一路小心些。”
天愈渐明亮,镇上的人也越来越多,赶集叫卖声响了一路,因着人多,马车走走停停好一阵才从东四镇出来,往连州方向赶去。
马车又走了快一天的时间。因为路上耽搁了些,行的又不快,终是快要天黑了,乐瞳才开始着急起来,催促着王伯快点驾马。马车在路上急速跑了起来,尘土都扬起三分。锦绡受不得这颠簸,又唤王伯慢了下来,这一路上,马车一会快一会慢,在一处树林中天便全黑了起来。
“王伯,这离连州还有多远啊?”乐瞳问道。
王伯闭着眼睛算了算,又往前方谈了谈,回答道,“大概还有四分之一的路程。乐瞳姑娘,这会子过去怕是城门都已经关了。”
乐瞳转身看向锦绡,锦绡想了想,也知道夜间行路的危险,便吩咐找个有水源的地方暂且扎营。
王伯对此处还算熟悉,下车寻了寻,听见水声便赶马过去。
锦绡待在马车上,乐瞳把干粮拿了出来,又把水壶递给锦绡。锦绡嚼了两口硬邦邦的面饼,实在难以下咽,将其还递给乐瞳,道,“我实在吃不下了。”
乐瞳心疼的看着锦绡,吃今日出客栈时吃了点,肠胃又一直不舒服,面色灰土,一点王妃的模样也没了。乐瞳劝道,“您还是吃点吧。”
锦绡遥遥头,只拿着水壶灌了几口水,因喝的急,水从壶口出滴漏出来,沾湿了胸前一大片衣襟。
马车边上哗啦啦的水声流过,一阵清风送来烤鱼的香味。
“是王伯在烤鱼吗?”锦绡在马车里问道。
“奴才不曾。”王伯闻声也吸吸鼻子使劲闻了闻,烤鱼的香吻越发浓烈,将锦绡与乐瞳从马车上勾了下来。
乐瞳四下瞧了瞧,见不远处也有一燃着的火堆,火加上还串着烤鱼。
锦绡也走向前去看,恍惚间好似闪过一个蓝色衣角,心里大概猜到了,一笑,拍拍乐瞳的肩说:“别看了,我们也烤鱼来。”
乐瞳恍然大悟,和锦绡一块去寻了些光洁的树枝到沟渠里插鱼,锦绡身体不适不能下水,只得乐瞳一个人撸起袖子来。夜里天色昏暗,加之树林里又挡住了月光,只有靠近火堆的地方才看的清楚,乐瞳顾不了那么多,凭着感觉在沟渠里胡乱瞎摸。
王伯不停的拾柴火让火堆燃得高一些,一边对乐瞳说道,“想不到乐瞳姑娘这样大户人家的丫鬟也会插鱼。”
乐瞳只顾插鱼未曾听见,倒是旁边的锦绡回道,“小时候我主仆二人因着贪吃,尝尝捉了湖里的锦鲤,后因着着实好看,又给放了回去。鱼未吃到,倒是着捉鱼的本事学会了。”
“抓到了!”乐瞳站在沟渠里,举着树杈,一脸幸福。
而后又插了几条鱼,三人饱餐一顿,锦绡又回了马车里,乐瞳和王伯守在外面,好在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日一早,溪边吹来的风凉意更甚些,绕是锦绡在马车里盖着薄毯也冷醒了。
乐瞳替锦绡加了件衣服,将昨夜的残局收拾一番,才起身上路。
因着知道路程不远,马车行驶的速度也照顾着锦绡的身体。乐瞳因着车内着实无聊,撩开帘子与王伯坐在一块。
沿途风景缓缓从眼前擦过,向身后驶去。
“王伯,您是哪儿的人啊。”乐瞳问道。
“我本是金城人士,父亲去后母亲改嫁到了连州,我便跟到了连州。”
“那您对连州很熟悉咯?”
“连州方圆百里没有我不知道的事。”王伯自信一笑,一手牵着缰绳,一手大鞭一挥拍在马屁股上。
“秋永您认识吗?”车内的锦绡听到车外的谈话,顿时有了兴趣,从帘子里探出头来。
王伯面上犯难,心虚自己方才夸下的海口,“嗯,这...夫人要想知道此人的话我可以帮您托人问问。”
“有劳王伯了。”锦绡又退回马车内。流云并没有给她秋永家的地址,她又答应了秋夕要医治秋夕的弟弟,此时只能先去连州找找了。
车外的闲谈还在继续,“不知夫人和姑娘此去连州有何要事,连州大旱三月,此时难民成群,很是危险啊。”
“我家夫人寻他夫君去。”乐瞳回道,“难民这么多,朝廷不管吗?”
“哼。”似乎提到朝廷,王伯很是不屑,“天高皇帝远的,朝廷哪儿管的过去,赈灾金和粮食发下来了,早就被那些贪官分个干净,哪里还轮得到我们。”
“您放心,皇上不会不管的。”乐瞳安慰道。
王伯摇摇头,不再搭话。
又行了一会子路,树木逐渐稀少,宽阔的大道露了出来,更远远地看见灰黑色的城墙。
马车越驶越快,终于看清了器宇轩昂的赤色城门,城门紧闭,肃穆庄严。忽而鼓声四起,一声一声隆隆传来,好似天边的炸雷。一人声透过空气传来,“开、城、门~”,赤色城门裂凯开一小缝,紧接着门打开来,两列穿着红色铠甲手握长矛的士兵鱼贯而出,对进城的人一一勘察。
马车到了城门口,乐瞳一阵兴奋,赶了两天的路,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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