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变天（2/2）

“可不是嘛，自镇北王谋反被诛，皇上就整日疑神疑鬼，看这个也像要谋反，看那个也像要谋反，整日里不是要这个死就是要那个死，咱们这些人啊，说不定哪天就人头落地了。”

接话的是翰林编修于延庆，一大把年纪了，平日在翰林院专职负责编修史传。

镇北王傅景祈是皇上亲弟，只被宣布了一个谋反的罪名，便满门抄斩，对傅氏一族尚且如此，更别说是深深刺在历任皇帝心头的前朝余孽。

“皇上有谢侯辅佐，就算是北蛮南蛮同时打过来了，恐怕也无需担心吧。”

谢琰正被几个老臣拉着说话，还未离开，竟就有人敢议论他，声音还不小，可谢琰也没在意，只是回过脸看了那人一眼。

长得年轻白净，是个文官的模样，谢琰从前并未在朝堂上见过他，想来是什么时候新提拔起来的，眼睛里一股文人的傲慢与不服输。

年轻气盛固然是好，可挑战与自己能力严重不符的事物总会受到莫大的打击。

谢琰离开之前，在满朝文武还并未知道到底谁是前朝余孽，他们又居于何地之时，朝堂里就传出有前朝余孽派来的细的风声。

经大理寺一番仔细的排查，抱着宁可杀错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心态，朝里大批官员静悄悄的就消失了，其中就包括那日里大庭广众提起谢侯的年轻文官。

许多臣子可能一辈子也想不到，昨天还站在你身边跟你有说有笑的同僚，今天就变成了一具摆在皇城监牢的尸体。

一番血雨腥风之后，洛阳变得比从前更加安静，侥幸还活着的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哪天自己也变成了逆党。

“父亲真的要去剿灭前朝余孽？这个消息不知道皇上是从哪里得来的，是否属实？”谢绍珽虽然纨绔，可事关谢琰安危，他还是很关心的。

“属实不属实为父也不知道，为父是做臣子的，向来都只是奉命行事。”谢琰头发花白，一身凛然正气，端坐于海宁侯府大厅之上。

谢绍珽坐于下首，一身红衣雍容华贵，小侯爷的派头一览无余，与谢琰相比，就是个派头十足的花花公子。

“那若不属实……”谢绍珽有一丝疑虑。

谢琰一双鹰眼炯炯有神，“死谁不是死，你以为朝堂上消失那些人真的都是什么逆党叛臣吗？”

“但此时恐有后患。”

冒然带出大队兵马去剿灭一个庞大的家族，不管那是不是什么前朝余孽，都将引起恐慌，到时候搞得人人自危，这是很容易出事的。

谢琰看了一眼自己儿子，虽然看似聪明，也算有几分心计，可格局终究是小了点，这也是他这个父亲一直纵容之过。

“珽儿，你是我谢琰唯一的儿子，可我看你好像每日只知玩乐，还有女色，这样你让为父怎么放心把谢家的重担交给你。”

谢绍珽母亲早逝，谢琰一直醉心朝堂，对谢绍珽也就没放那么多心思，他想既然是他谢琰的儿子，就算教不教也不会太差。

谁知谢绍珽最终还是变得与谢琰想象的方向出入很大，海宁侯府在洛阳只手遮天，人人敬畏，因此谢绍珽与谁都是一副冷淡的样子，丝毫不懂人情世故，圆滑变通。

这样的谢绍珽，也许做一个小侯爷是够了，可是要做海宁侯，做手握兵权的世袭侯爷却不行。

“父亲。”谢琰没有为自己辩解，他的确就是如此。

“为父要你此次一起前去，亲手剿灭那些逆党，做点你身在海宁侯府就该做的事。”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海宁侯府手握重兵，是君主手中的一把利箭，要做的就是在任何时候，为君主消灭一切已存的和潜在的敌人。

“那不知这前朝余孽在什么地方。”谢绍珽没有拒绝谢琰的要求，他向来对什么也无所谓，谢琰不管他他就逍遥自在，谢琰管他，要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