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雪夜（2/2）

“回魂儿了，还看呢。”太后把看得入神的安无豫叫醒，满脸揶揄。

“皇祖母真是的，非要她走。小厨房也不缺她一个，就让她留下来陪着不好吗？”

太后笑着瞧他，“胡说八道，没出阁的女孩儿伺候你，倒是便宜了你。行了行了，多大的人还噘嘴，真真笑死人。哀家一会儿让她给你做几道拿手好菜，提前让你瞧瞧什么叫贤妻良母。”

安无豫这才不闹太后，喝着太后亲手给他端过来的茶，暖暖身子。

太后说：“你还真是在意音儿，怎么着，真就认定了？她家可还有一个，长得也水灵。哀家记得皇后有意于妹妹，你要是喜欢，哀家两个都给娶进门。”

安无豫把茶杯放下，连连摆手。“皇祖母可别说了，要真是两个都娶进门，只怕我这辈子都不得安生。”

想起皇后姐妹俩，还有安无豫这些年在皇后手底下吃的亏，太后就不提两女同嫁的事。

“皇祖母也知道，这次回来之前皇后娘娘一直念叨着要给我相看妻子。不瞒您说，我对皇后娘娘敬重有余，但别的都谈不上。因此她提的姑娘，我是决计不会沾染。”

太后早年一直在五台山上念经祈福，等她回宫时宫务都交给了皇后打理。因此有些时候明知安无豫受了委屈却饿没办法，现在看着他这个样子，还是心疼。

“好好好，皇祖母定会替你看着，不让皇后把手伸进你府里。不过，音儿也是林府的，同是一家人，你就不担心吗？”

安无豫吃了一颗松子，再凑到太后耳边，同她低语两句。太后大笑，“到底还是你心眼多。”

这话就算是揭了过去，祖孙坐在一起，听安无豫说起这半年在外面的所见所闻。黎音书端着果盘糕点进来的时候，太后正被安无豫的故事哄得高兴，大笑不止。

虽说黎音书跟着去了小厨房，但这些糕点都是苏姑姑着手准备的。蟹粉酥猪肉脯蜜饯火腿不一而足，摆满了两人面前的小桌子。

太后看着这一堆东西皱了皱眉，“都说了别给他弄这么多，苏雨也是的，也就偏你向着他，恨不能把小厨房都给他搬到眼前。”

太后并不是真心责怪，自然也没人煞风景地跪下来请罪。往日总板着张脸的姑姑今日神情柔和，难得的见她笑了。

“都是些小零嘴，不占肚子的。”

太后看见姑姑身边一言不发的黎音书，突然想到之前和安无豫说的。

“那便算了，音儿，无豫难得来一趟，你受累，做道你拿手的鸭子汤，上次哀家吃着不错，也让无豫常常。”

提到黎音书，安无豫大大方方地看着她。“也是，让我提前尝尝，若是不合胃口你便改改，省得日后我喝不下去又说我不给你面子。”

一张嘴就没句正经的，太后被他气笑。这时候本该羞涩，可奈何安无豫在她跟前，看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黎音书就使不出劲。

就好像武林高手被击中了丹田，提不起内力，将自己的罩门暴露于敌人面前。

“往日不是挺机灵的吗，怎么今日看着呆呆的，莫不是冻傻了吧。”

太后看着这俩，“诶呦，那还真是哀家的疏忽了。赶紧把姑娘送到里间去，那汤也别给他做了，切让他再等等，成了婚再喝也不迟。”

黎音书真实地脸红了，一跺脚。“太后您说什么呢。”转身往外走去。安无豫笑得一脸不正经，朝太后行礼。

“皇祖母，孙儿去哄哄。”

太后挥挥手，安无豫抬脚追了上去。

“太后，王爷瞧着是欢喜的，这婚事定下了？”

苏雨在一边看得真切，也看出了太后的态度。太后点点头，看着外面。

“难得无豫喜欢，哀家便做一次主。音儿也算半个张氏族人，能放心。”

“可音儿姑娘的来历……”

太后转动着手上的佛珠，“前尘往事就让它去了吧，只要没有歪心思，她现在是谁以后就是谁。”

苏雨想得更多些，提醒了一下，“可家里还有一位姑娘，那……”

“等哪天进宫来看看再说，若是个好的听话的，能调教好便有大用处。若不中用，也就当没见过。”

外面的风雪停了，渐渐地天色暗了下来。黎音书出了门没走远，在长廊上慢慢渡着步子，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怎么跑到风口来了，不是畏寒么？”

身后的安无豫收敛了在太后面前的不正经，脸上依旧挂着不羁的笑。恍然一看，可以看出和太子又三分相似。

“我给你带了在府里穿的那件红色袍子，上次瞧你穿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