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条船上的蚂蚱（1/2）

身强力壮的婆子上前去抓着林音淑，她没反抗，直勾勾地盯着张氏的肚子，被人脱离大厅。

这顿饭看来是是吃不成了，林开元深深地看一眼张氏，再次推脱衙门有事，急匆匆地离开。

见男主人离开，下人也十分有眼色，按捺住得赏的喜悦，安分守己地做自己的事。这种情况下张氏也不觉得难堪，让下人们收拾好，招呼着黎音书一块坐下一块用饭。

张氏这会儿胃口到还好了起来，桌上的蔬菜都让她吃了。

一顿饭用完，张氏要站起身，周氏忙去扶。张氏推开她的手，把黎音书招过去。

黎音书一看这情况就知道，张氏有话对她说，走过去扶着她。

“何必如此小心，现在还没有显怀，这一惊一乍的，倒是唬得我不敢动弹了。”

黎音书看着她柔和的侧脸，“小心总不是坏事。”

张氏打理林家将近二十年，在她的把控之下，林府如同铁桶一般。这些年林开元位高权重，不是没有人想进来。但张氏自身的手段，再加上林开元顾忌张氏，后院才会如此安静。

两人走在小花园里，张氏脸上一派怡然，没有坏了孩子之后的欣喜和谨慎，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咱们娘俩能像现在这样无所顾忌散步的日子不多了。”

黎音书以为她说的是怀孕之后身体不便，说话宽慰她。

“天气冷了，您日后身子重，自然是不方便出来吹风。但过些日子，胎儿稳了，天气也转暖，到时候院子的花也开了，让下人们好好护着，出来散散心也不麻烦。”

张氏走在黎音书前面几步，突然停了下来，让周氏带着丫头们走远些。

天色暗了下来，院子里没有生机。高墙灰瓦，一切看起来都死气沉沉的。

“刚才你也瞧见了，老爷对我腹中孩子没有一丝一毫的期待。你知道为什么吗？”

黎音书不敢接话，她也确实猜不到为什么林开元会表现得这么明显。

依照她对林开元的了解，他若是想稳固如今的地位，张氏是他最大的筹码。太后宠爱的侄女，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能给张氏颜面。就算近二十年他都没有侍妾子嗣，他也一样忍了下来。

“因为他有了别的算计，不再指望着我，吊死在我这棵树上。”

可是，这些天林开元只是在外面养了个外室，不像是勾搭到权势更高的女人。张氏身份在京城里已经算是显赫，若是还有比张氏更最尊贵的，只有公主……

林开元三四十的男子，哪个公主能看上他，就算确有其事，太后也却不会答应。

很快，张氏就推翻了黎音书的猜测。她毫不避讳黎音书，或者说她也知道黎音书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恭顺，这才敢对她说这些话。

“他这样的人，贫贱出身，这个年纪成了三品官员，已经是别无他求。仕途上没有更大的野心，心思就会放到别的地方。既然有了事业，家世自然也要拿得出手。”

黎音书下意识往后看去，周氏妥当的带着人站在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地方。

她们两人走进凉亭，里面没有遮挡之物，也没有炭盆，甚至石凳上都没有坐垫，张氏就这样坐了下来，看着不起波澜的湖面。

“你没进府前几年，我就知道他在外面养了不少粉头。有的是逛烟花之地时看上赎出来的，有的是下属送的。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

黎音书大气不敢喘，生怕让张氏看出什么不妥，站在她身边。

“两年前，他从烟花地赎出来的女子有了身孕，快足月了。那女子还做着母凭子贵的美梦，我一碗堕胎药送过去。这事我没避着他，就是为了给他一个警告。他也识趣，利落地把外室都打发了。”

张氏脸上十分平静，她没说那女子的下场，但黎音书也猜得到，足月的孕妇，一碗堕胎药，孩子没保住，母亲也……

这人果真不是什么好惹的，下手狠毒，不留情面。但是也只有她这样，才能制得住林开元这种货色。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黎音书摇摇头，这是张氏出生起就接受的教育，一切威胁到她地位的人，一律斩草除根。若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或者她嫁的不是林开元，一个两个庶子，又有何为惧。

怪只怪，林开元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嫁给他之前就知道，要是想安安稳稳地掌管林家，之后这府里的孩子，必须是我生的。只要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必定会被他牢牢把握在手里，作为牵制我的筹码。”

张氏抬眼，看着她略微有些紧张的神情，笑了笑。

“你不一样，你长到这么大，过几天就能嫁出去。你进府时起我就知道，你将会是我的助力。”

黎音书不知道张氏知道多少，就要跪下请罪，让她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