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９章 慈母赤心（1/2）

“云秀国内的黄金菊个头儿较小，这几十株是本宫特意叫人从澄越国送进宫来供众人观赏的，所以瞧着个头能大些，你们喜欢就好。”

就在众人惊诧之间，一抹温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回转身，一位身着蜜合色缕金挑线纱裙的女子站在不远处，她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而芙蓉眉头身处又悄然锁着一抹忧愁，虽已人至中年，但身形窈窕，面盘皎白如月，星眸有神，一颦一笑之间，颇有些季玄羽的影子。

想必眼前的这位妇人便是季玄羽的母妃。

一看来人是颖妃，庆姑姑忙带领众人含笑请安：“奴婢给颖妃娘娘请安，颖妃娘娘吉祥！”

亲自伸出手，将带头的庆姑姑扶起来，颖妃平和一笑，“阿庆，本宫听说你今日带领她们前往皇后娘娘宫里为中秋家宴练习舞蹈，怎么有时间来这里闲逛？”

“回颖妃娘娘的话，太子妃娘娘下午有事出去了，奴婢便想着带她们出来赏花，顺带着消散消散身上的疲乏。”

“调节乐工坊上下，你向来最有主意，如此甚好，这黄金菊刚运进宫，又率先绽放了一些，你们倒可先饱眼福了。”可以看得出来，颖妃和庆姑姑很熟络，寒暄之间完全没有主子和奴仆的距离感。

庆姑姑笑着应了，眸子转了转，想起一事来，将云瑶拉到跟前，轻声说道：“颖妃娘娘，这位是太子妃娘娘从皇子府请来的云姬，是专程进宫来为太子妃娘娘伴舞的。”

之前皇后提起过，季玄羽与颖妃已长久未见，与云瑶同住的人只知她是从宫外进来的，却不知真正来自哪里，只有庆姑姑知道其中缘由，庆姑姑特意将她引见给颖妃，想必也是一番好心。

一听云瑶是出自季玄羽府邸，颖妃一愣，几乎站立不住，幸被身边的侍女雅儿扶住了，而此时，其他人早已行过礼，兴冲冲地走到里面去凑热闹，院子里也只剩下她们四人，方便说些知心话。

“你真的是阿羽身边的人？阿羽一切可好？”她几乎忍耐不住，一行热泪纵横而下，生怕被别人看到，忙用帕子扑住了。

季玄羽被排挤出宫外去，颖妃被皇上冷落在偏宫之中，因为皇后党的暂时胜出，便要生生将这对母子分开，而眼前颖妃止不住的眼泪，何尝不是慈母赤心？

心下一软，云瑶规规矩矩地跪下，如实回答道：“奴婢参见颖妃娘娘，五皇子一切都好，还请娘娘不要担心，也请娘娘保重身子，皇子在宫外日夜牵挂着您。”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本宫一切都好，要他不要再为本宫做出傻事来，更不要惹怒皇上，安安心心做他的五皇子，皇上，皇上现下对本宫……”毕竟是深宫妇人，谈起此事，之前所有伪装好的若无其事都不攻自破，只是一味哭泣着。

“皇上他，与本宫渐行渐远，早已没有了夫妻情分，阿羽再做什么，都是徒然，罢了，罢了……”

她在深宫的日子，恐怕比皇后说的还要难过。

庆姑姑见此，既心疼颖妃，又想着应该很快会有人路过此地，唯恐这一幕落入别人眼里，便稳稳地扶住颖妃，给她使了一个眼色，“五皇子一直都是懂事的人，既然一切都好，娘娘也不必伤心，这样站在风口上不好，奴婢扶您回去吧。”

颖妃无奈地点头，使劲收回眼泪，这才软软地迈开步子。

“请颖妃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替您照顾好五皇子，事已到当下，还望念来日。”不忍颖妃满怀心事地离去，云瑶沉声补充了一句。

离去的人身形一顿，将跪在地上的云瑶扶起来，从袖口摸出一块如意云纹玉佩放入她手心里，“本宫这些年得到的赏赐少之又少，也就这块玉佩成色能好些，就冲着你方才那番话，本宫将它赏给你，只盼着阿羽能多一个人帮扶，不至于，不至于那么辛苦。”

“娘娘……”手里握着玉佩，望着颖妃离去的那抹消瘦身影，云瑶失声唤道。

摩挲着手里的玉佩，不想，季玄羽和自己一样，身世凄然。

转身，颖妃已离去，唯独留下几个侍女拿了琉璃花樽在花丛中收集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