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４章 花下舞剑（2/2）

她的笑容很是清甜，有如冬去春来新近消融的山泉，汩汩流入人心。

无需向乐工们交代什么，清了清嗓子，云瑶便自唱自跳起来。

听得一把清亮的嗓子缓缓吐出优美的词调来：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乐工们只听得头两个字，心下有了计较，转动琴弦，弹出一首《蒹葭》来，跟上了她的节奏。

这身雪白的蚕丝长裙，在缝制之时，没有落入俗套，净用金丝银线，而是选用了樱粉色彩线，一针一线勾勒出合欢花作为点缀，配上云瑶素净的脸，甚是好看。

在她朱唇轻启之间，只见她执剑轻舞，用如霜皓腕轻轻转动剑柄，剑便慢慢转了起来。舞剑的人足尖一点地，奋力向上跃起的同时，手中的剑也越转越快，似一道明亮的光，与她的长裙融为一体。

太子妃冷冷地看着旋舞的人，心里暗自诧异的同时又轻嗤这不过是雕虫小技，戏弄般地将桌面上摆放着的玫瑰花球向正在专心跳舞的人奋力掷去。

不想那花团会直直向自己砸来，始料不及的云瑶突然记起这就是那些书上所说的空中袭物，暗暗凝聚心神，将一股力气集中注入到剑身上，再轻轻一侧身，小碎步向后躲闪，手腕飞快地转动着剑柄。

“唰！唰！”，轻柔的声响落入众人的耳朵，等到消失之时，云瑶已用剑击碎了那捆绑成团的花球，纷纷扬扬的花瓣悄然自空中落下，落在她的肩膀上，裙角上。

那玫瑰花是花房特意一早就送来的，为了保鲜，花匠们还特意喷了雨露在花瓣上，此时仍旧带了淡淡的花香，引得云瑶身后花丛中的蝴蝶纷纷向她飞来，嬉闹着停留在她的身上。

众人皆是惊呆了，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这位不施粉黛却舞技了得的云姬，知道危险已然过去，云瑶朝着乐工们微微点头，柔美的奏乐声再度响起，云瑶丢了剑，提着裙摆，一连旋舞了十几个圈，为自己的此次舞蹈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季玄羽选的这处地方，遍植合欢，雨后花儿蓬勃盛开，似在与女子长裙之上的合欢花图样遥相辉映。

很显然，眼前的这位云姬，并非是太子口中的毫无家世的女子，一般人家的孩子，不会有时间和金钱培养出这样一位气质优雅的超群舞者来。

更何况，她不仅仅是在唱歌跳舞，而且还加了一些剑术在里头，柔中带刚，令人不得不服。

于是早有人按捺不住赞赏之情，带头鼓起掌来。

太子妃并未鼓掌，一脸尴尬地坐在座位上，太子见了，殷勤地执了她的手，“我记得当年琼儿入选太子妃时，也曾在父皇和母后面前一舞，那时可谓是惊动了整座皇宫，五弟的云姬虽说善舞，但说到底是来路不明的野法子，登不上大雅之堂，也就供咱们茶前饭后娱乐一番罢了。”

缓步走回季玄羽的背后，听到太子这样说，云瑶心里冷然一笑，她的这一身舞技，不仅师承初雪国能舞者，南宫府还从其他地方请来舞者手把手教她，且皆是雅乐颂曲，怎么会登不上大雅之堂？

“妾身多谢太子殿下谬赞，这支舞，是妾身特意练习给五皇子庆生所用的，因而加入了五皇子最喜欢的舞剑元素，只盼着五皇子能喜欢就好。”云瑶乖巧地应道。

突然转身握住她的手，季玄羽笑得很是开心，“云姬费心了，本王很喜欢。”

“我真是羡慕五弟能如此逍遥自在，坐拥美人无数，不像本太子，整日要跟着父皇学习治理国家大事，不敢有一丝一毫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