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３章 羊脂玉簪（2/2）

一个小小的丫鬟，只需要用手摸一摸就能知道这玉簪材质上乘，季玄羽更是觉得眼前的人不简单，不过简一私下里调查了许久，只说凌云瑶没有家世背景，似乎是在逃难途中进了王府，应该不是有人指使，季司羽已经命令简一去临近的他国打听一番。

“谁说你是下人？你是本王的云姬，住着西景阁，一身华服，难道还戴不起这玉簪吗？”

听他这样一说，云瑶暗怪自己一时嘴快，脱口说出了那簪子是由羊脂玉制成，自知理亏，也就没再推辞。

这羊脂玉小簪样式精巧，衬得云瑶面容精致，鬼使神差的，云瑶去倒洗脚水，又折身回来，轻轻放下层层叠叠的纱帐，季玄羽偷偷瞧了她好几眼。

云瑶浑然不知，还以为里面的人早就睡着，急急忙忙翻起了楚羽天搁在桌子上的书籍。

微黄的灯光下，一袭鹅蛋黄色长裙的少女半跪在地上，左手捧着翻开的书，右手则抬起手腕轻轻将毛笔蘸满墨汁，细眉略加思索，继而一笔一画抄起了书。

她的面容本就娇小，隔了帐子，自有一种看不真切的朦胧美。

噗通！噗通！

只看了一小会儿，季玄羽就听到了自己比之前还要激烈的心跳声。

罢了罢了，无非就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逃难丫头，自己怎么能对她起了莫名其妙的感觉？

帐子里的人头痛地抚了抚额头，烦躁地转了个身，强迫自己陷入睡眠之中。

如此几天之后，日日抹着金创膏，云瑶和丽蕊脸上的伤渐渐消散，没有留下一丝疤痕。

六月十六日这一天，五皇子府里上上下下张灯结彩，宾客人来人往，欢声笑语交杂在一起，热闹非凡。

而这一日，得了主子的吩咐，她们不必去做粗活，早早起来梳妆打扮，穿上新制的衣裙，三三俩俩结伴前往宴会地点。

就在这时，听得门口传来一声极为洪亮的通报声：“太子驾到！太子妃驾到！”

之前率先入座的人们纷纷站起身，再毕恭毕敬地行礼：“参加太子殿下！参加太子妃娘娘！”

一抹杏黄色在云瑶低头行礼之时一晃而过，那是当今圣上亲封的太子季玄仁携太子妃董明琼大驾光临此地。

亲自扶了季玄羽起来，“都起来吧，得了父皇的命令，特意来为五弟庆贺生辰，今日寿星为大，五弟不用闹这些虚礼。”

抬起头，只见太子长得很是周正，窈然站在他身边的则是当今贵不可言的太子妃，也是云秀国董将军府上的嫡出千金，面上带了礼貌而又冰冷的微笑，看来并非是真心前来道贺。

“多谢太子，多谢太子妃娘娘，臣弟感激不尽！”季玄羽面上的笑容很是少见，落在云瑶眼里，却有些皮笑肉不笑，他招一招手，“来啊，将美酒、佳肴都尽数端上来，今天我们就喝个痛快！”

太子妃听他这样说，略一低头，嘴角浮现出嘲讽的弧度来。

在没有进府之前，云瑶就听说季玄羽的母妃是澄越人之后，澄越是游牧民族，在四国之中被认定为蛮夷人，最为人所看不起，季玄羽文韬武略，受皇上喜爱是不错，但论起地位来说，到底越不过太子和太子妃前面去，更何况太子的生母可是当今中宫皇后。

这也难怪太子妃如此不将季玄羽看在眼里，若是没有皇上的吩咐，恐怕他们这做哥嫂的，也不会贵人临贱地。

“三年前，父皇命人为五弟择良地，大修王府，这些年，五弟过得可真是逍遥自在啊，每每下朝回来，总不见你与众兄弟们在一处玩耍，而是钻回了这块宝地，听说你豢养姬妾无数，又是美酒又是佳人，五弟的生活可抵得上神仙了啊！”

豢养本是喂养牲畜之意，这分明就是在侮辱他！

不想季玄羽并不以此为意，而是听完爽然一笑，极其好色地扫一圈站着服侍的姬妾们，“朝内有父皇和大哥做主，小弟这是乐得清闲啊，所以今日这个寿辰宴，我又命厨房多加了一倍的好肉好菜，就是想好好敬大哥一杯！”

他说着，将斟满酒的杯子举到太子面前，不顾太子眼里的讥讽，仰起脖子将杯子里的酒大口灌下，有些许汁液残留在他的唇边，他不管不顾地举起袖子，粗鲁地擦了一把。

这样狂放不羁的形象，和平日里的他，简直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