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番外：人生如戏（2）（2/2）

不过，让她恐惧的不是陌生的黑衣人，而是黑衣人右手边不远处的架子。架子上竖贴一张羊皮纸，纸上密密麻麻插着三排五寸长的银针。

银针尾端闪烁的冷光，像择人而噬的鹰眼。

黑衣人的指间也在闪烁。五指间，四根银针争相闪烁。

他执着银针，缓缓向小月亮靠近。

小月亮也慢慢起身，抱膝缩成一团，恨不得缩成一粒尘埃，忍不住微微发抖。她看不清黑衣人的脸，也不敢看。她将脸埋在膝盖间，没多久，两片膝盖已尽湿。

“你不能这样，”她颤颤地说：“先前那个人说了，从明天开始寄头发。”

黑衣人已立在床边，居高临下欣赏她的窘态，颇有兴致地开口：“先前那个人？对不起，这里我说了算。”

声音里虽没有青竹香味，却温润如水。但这温润，在此情此景中，比起单纯的冷酷，更让人遍体生寒。

冷酷的人做残酷的事，只能叫残忍，温润的人做残酷的事，才称得上变态。并且受变态的快感驱使，他们往往会更变态。

小月亮哭着说：“你这样没意义，爹爹又看不见。不小心把我折磨死了，你们还怎么牵制他！”

黑衣人发出一声笑，简直让人如沐春风，声音里也满含笑意：“折磨死你？你太看低我的手艺了。我发誓，等你都感觉不出疼时，也不会死。对了，你说这样没意义？怎么会没意义？你不懂，恨意是什么东西。锥心的恨意是什么东西。”

说到最后一句时，声音陡然一冷，化为一把冰刃。

银针一寸寸靠近，小月亮拼命摇头哭叫：“我不喜欢这样！”

黑衣人几乎在狞笑：“你不喜欢什么？”

安朵大哭：“不喜欢你演容嬷嬷！”

黑衣人不高兴了：“什么容嬷嬷！什么眼神！你看不出这是风声？”

说话间，银针已贴上小月亮的手臂。

时间顿住，半空飘落的雪花都似凝定，窗口的月光凝为霜露，万籁无声。

小月亮猛然抬头，雪花呼一下腾起，重新活跃起来。

她又娇又严肃，还夹着恨铁不成钢的恼意：“慕容叔叔，我说过多少遍了，一开始绝不能演得太满。知道什么叫太满吗？你一开始就拿刑具出来了，后面还怎么发挥呢？你一点也不聪明。”

黑衣人风帽一掀，露出一张文气俊秀的脸，只看那轮廓，仿佛只及弱冠，但睿智而深敛的目光透露出一点年龄的痕迹。

此时，那目光中却含着惭愧，诚恳地说：“最近忙着研制一种新药，没练习演技，确实有些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