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生死一棋局(2/2)
桉朵儿的肚子确实已在咕咕叫。
金盘紧靠棋盘,摆在桌子上端,侍女静悄悄退了出去。桉朵儿再咽一口口水,谨记现在是做客。
忍耐中,肚中鸣响得更热闹,东之月一只手却摊在她下巴前,掌中一方冻酥花糕,正对在她唇下。
她犹豫地看看他,他微一扬下巴,目光柔和,让她生出一丝亲切感,便听话地就着那只手,将冻酥花糕小口小口咽下。
边吃,边欣赏东之月那只毫无瑕疵的手,在心底感叹,尤物啊,尤物,祸国殃民的尤物。
吃完,东之月收回手,重执起黑子,捏在指间摩挲,问:“怎么了?有心事?”
桉朵儿捏了金乳酥在手,边啃边观察棋局,情不自禁地点头:“我在想我哥哥。”
说完,又补充一句:“其实,他不是我亲哥哥,只是被爹爹收养而已。”
东之月垂头注视棋盘走势,长发披散,半挡住脸,不经意地问:“不希望他做亲哥哥?”
桉朵儿思索片刻,认真道:“他与我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我其实很想……我想过,要……嗯,要,”
她一咬牙,憋藏已久的心事终于破口而出,再无阻碍:“我知道这听上去有点不同寻常,但他与我没有血缘关系,我们为什么不能有男女之情呢?我们本就把对方看得比自己重要,从小就是。我们比戏本子里那些才子佳人虔诚多了,为什么别人能琴瑟在御,莫不静好,我们就不能?就因为他是爹爹的养子?”
桉朵儿轻轻吁了口气,只觉身体轻盈宛如御风,山中花香顺着毛孔泌入心脾。
令她不满的是,东之月的注意力始终在棋盘上,她一番肺腑之言,对他的吸引力还不如一盘业余棋局。她大有所托非人的惆怅。
东之月三心二意道:“你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对了,该你了。”
桉朵儿随手落下一子,颇感无聊,就听东之月问:“你平日和你的,你的那个同父的情郎,对弈,赌什么?”
桉朵儿刚吃下去的一口栗粉糕噎在嗓子眼儿,眼珠子都快挣出眼眶,好不容易顺过气,像听到极无厘头的笑话,瞠目结舌半天,才啼笑皆非道:“我们不堵。要是敢跟他赌,我肯定连……”
她及时把“连裤子都输掉”几个字咽下去,改口说:“肯定连头发都不剩了。”
东之月淡淡道:“在我这里不一样,我与人下棋,必定是有赌注的。”
桉朵儿心里升起一点不好的预感,故作镇定道:“哦?”
东之月再饮一口杯中酒,抬头看向桉朵儿,目光便凝肃起来:“我们三局两胜。输赢自有赌注。但每一局的输赢,也有赌注。”
桉朵儿的目光颤了一下,小声问:“什么赌注?”
东之月再饮一口酒,手指轻叩棋盘,缓声道:“先说一局的输赢。你若输一局,有两种选择。第一种,陪我洗个澡。”
桉朵儿径直躺倒到软榻上,后脑一片嗡鸣。披头散发地坐起,一看东之月认真的神色,讪笑道:“那个,我们都刚洗过澡,洗得太过,对皮肤不好,要不,要不……”
她在东之月千钧压顶的注视下,声音哗啦一下崩塌成一团,全是哭腔:“你是说,让我穿成那些女人的样子?”
她眼前横陈着那些细腰长腿,酥胸半裸的玉体。
东之月开口,竟带了丝疑惑:“你怎会这样想?”
桉朵儿瞪大眼,眼中又有了希望。
东之月又说:“你在家洗澡时,还蒙着那些布条儿?我是说洗澡,不是说玩水。”
他看着桉朵儿,眼神疏淡,却似凝着细如牛毛的金针。桉朵儿绝望地问:“第二种选择呢?”
东之月简短道:“留下你身上一样东西。”
桉朵儿忍不住“嗨”了一声,瞬间有清光重现之感。她低头看看自己,又稍稍犯难,问:“什么东西都行,不过我现在身上穿的戴的都是你的,要不我把脚上的铃铛给你?”
“铛”一声轻响,东之月的手与桌面轻触了一下,抬起时,便现出一把精致华贵的小匕首。
桉朵儿定定看了搁在桌面的匕首半晌,一时没回过神。
东之月的语气是少有的温和诚恳:“眼睛,耳朵,鼻子,牙齿,手指,等等,你觉得哪样不重要,就留下。”
桉朵儿又抬头看东之月,眼中漾着一片迷雾。
东之月又落下一子,慢条思路地补充:“忘说了,毛发不算。”
说完,又慢条斯理地补充:“对了,不知是否我眼拙,你好像输了。要不你自己审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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