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高下（2/2）

时玖闻言，唇角勾起，重新站直身子。他长身玉立，面如冠玉。一双眼似笑非笑，看着亲和，离得近了又觉得他着实不好亲近。一身绛色的官服将他的肤色衬得越发莹白，见者不由叹：好个翩翩美少年。

时玖答道：“回陛下的话，微臣有言要辩。”

朝堂上所有人闻言都不由得嘴角抽搐。时玖这句“有言要辩”说过不止一次，而每一次的结局都是集半个朝堂的嘴也说不过他一人。

时玖清了下嗓子，心里感叹道：果真还是商瞿有先见之明，让小六熬了梨汤。这一场大架吵下来，估计口水都要干了。

有一臣子道：“竖子休要狡辩！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时玖挑眉一笑，上下打量那人一眼，“这位大人不过是个穿青衣的六品官员，怎好在陛下眼皮子底下辱骂我一个三品的朝廷大员，实在是有违礼制，失了体统。”

时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再给他，转而道，“高大人，按大楚的礼制，殿前失仪，构陷朝廷命官，该如何处置？”

高滔出列，“回陛下，楚训良臣篇第三十一，臣下殿前失仪，属知礼背礼，难为天下典范，当官降三级，以儆效尤。”

“良臣篇第五十三，为臣者嫉妒贤良，人不端方，难堪天下大任，终身罢黜举子身份，贬为庶人。”

方才还叫嚣着的人登时色变。就连打算跟着墙倒众人推的人，闻言也望而却步。

高滔说完就站回了自己的位置，时玖朝他笑着点点头。继而转头，看向一人。

“张大人。”

时玖盯着他的眼神犀利，“您弹劾微臣……吮百姓之辛劳血？”

“不错。”

时玖嗤笑，“恕臣直言，您眼睛有疾吗？”

“身为大楚臣子，你怎敢在朝堂上公然放肆？”

时玖一笑，“实在是抱歉，微臣平白遭人构陷，实在是冷静不下来，还请张大人体恤。”

“张大人在折子里说……微臣食百姓之食，微臣人微言轻，还是不敢认的。”

“你敢说你没拿过百姓的吃食用品？”

拿过。他刚还拿了几个梨子几袋板栗回家。

时玖面无表情地反问，“你敢说过你没拿过百姓的吃食跟用具？”

“我敢。”张大人的话掷地有声。

时玖嗤笑，“大言不惭。”

“今岁夏日，您在街上任由自己的随从殴打锦州南郊一个男子，原因竟然是，您的随从们认为他冲撞了您的马匹，导致马儿受惊，让您感受到马车颠簸的不愉快，张大人可承认？”

张大人没想到自己这件事情时玖都调查的这般清楚，脸色顿时涨得紫红。

时玖也不管他有没有回答，

径自道：“人之发肤，受之父母。怎是一箪食一瓢饮能比得上的？大人若是非要咬定微臣吃了大娘给的梨子就算是侵占百姓的财物，微臣也无话可说，只是少不得要跟大人比上一番，一较高下了。”

张大人默默回了自己的位置。

时玖眼神划过另外几位联名弹劾他的臣子，冷冷勾了下形状漂亮的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