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阴差阳错(1/2)
黑纱之下是一张满是疤痕的脸,大大小小的伤疤分布在原本应该是平整光滑的脸上。
今日的静娴并未施任何粉黛,所以脸上的疤痕更明显了。配着她此刻狰狞的表情,将一旁的庆安都吓了一跳。
银笙凝视着静娴的脸庞数秒,终是无动于衷的冷声道:“这一切本就是你咎由自取。你若不是存了心思来害我,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好,很好,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敢这样跟我说话!今日,便叫你尝尝与我一样的滋味!”静娴说罢,从怀中取出一瓶药水,也不知是从哪儿寻来的,才刚把塞子拔开就冒出一股十分难闻的气味。
庆安皱着眉,捂住鼻子问道:“你这是什么东西,怎么那么难闻?”
静娴看了庆安一眼,得意一笑,“这是绿矾油,它的效果可厉害着呢!”说罢,就小心翼翼的倒了一些在锁着囚车的铁链子上。
这绿矾油一倒在铁链上就立刻发出滋滋的响声,伴随着一阵烟雾,不过片刻就将婴儿手臂那么粗的铁链给蚀断了!
静娴显然很满意眼前的效果,她笑望着银笙,缓缓道:“这剩下的,也不知道浇在你脸上,会是什么样子?想想还真是期待啊!”
静娴一步步朝着银笙走去,眼看就要将瓶中的绿矾油倒在了她的脸上。
“等等!”正在这时,银笙突然开口了。
静娴手中的动作一顿,笑问道:“怎么,你也有怕的时候?”
银笙泠然一笑,轻蔑的看着她,这种眼神正是静娴最为恼恨的。
她恨银笙总是一副看淡一切的样子,明明是那么多人费尽心思想要的,偏偏她却总是轻而易举的就能得到。因为得的容易,所以从不珍惜。面对嫡女的身份是如此,面对司徒烨的感情亦是如此。这些都是静娴如何求都求不来的,偏偏银笙却总是在她的面前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这是什么眼神?!”静娴一把掐住银笙的脖子,质问:“你凭什么可以一直看不起别人?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个样子!从小的时候开始,你就是这样一脸不在意的将我根本得不到的好料子,好首饰拿来送人,你是觉得在施舍我吗?”
银笙听到这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可惜她的脖子现在被静娴给掐住了,只能发出低低的笑声。
“呵呵”,银笙艰难地说道:“没错,我确实是同情你,觉得你可怜。那是因为你从来都没好好的正视过你自己!你本来明明有着不输嫡女的培养与教育,你却一直在意的是一个空空的名头。你本该有一众倾慕与你的男子,你却非要爱上一个根本不爱你的人!你这不是在和自己过不去又是什么?”
“那是因为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静娴抓着银笙的头朝囚栏上猛地撞了好几下,“你因为一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了,才觉得那些根本不重要!但是对别人而言,那却是需要花上多大的努力才能换来的!”
怎么那么久还不来?银笙心中暗想。她拖延了这么久的时间与静娴周旋,为的就是在等着箫黎来救自己。
原来,银笙早在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偷偷将引荧蝶用的药粉洒在了这附近。
“静娴,你跟她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要动手就快一点!”站在一旁的庆安开始不耐烦了。
静娴听庆安这么一说,也立马冷静了下来。
“呵,我与你说这么多做什么?反正过了今天,你也不会再留在这世上了。”静娴一把松开了掐住银笙的手,又举起瓷瓶朝银笙面上而来。
银笙的额头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她甚至已经能清楚的闻到静娴手中的绿矾油所散发出的刺鼻的味道。
看着瓷瓶一点点靠近到了自己的脸上,银笙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正在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巷口飞速的蹿了出来。
“砰”的一声,静娴只觉得自己腰间一阵生疼,整个人倒飞了出去,撞倒在了巷子里。
手中的瓷瓶也因这巨大的力道甩了出去,砸在墙上,摔得粉碎。绿矾油所沾染之处,立马冒起阵阵白烟。
“不好,快护驾!”
庆安此次出宫也待了几个身手不错的随从。如今,眼见不知从何处又冒出来了一个陌生人,那些随从连忙拔刀上前,与白衣人打了起来。
白衣人的身手不俗,以一人之力竟能招架住庆安的一群随从,并且渐渐开始占起了上风。
眼见随从们正要不敌,角落里又传来了一个声音,“要想这女人活命,就乖乖的放了我们。”
被撞在墙角的静娴不知在何时爬了起来,此刻正将一柄匕首抵在银笙的脖子上。
白衣人的动作慢了下来,最终停下了。
“哼,看来又是一个贱人的追慕者!”静娴冷笑一声,一边挟持着银笙往庆安的方向汇合,一边道:“你就跟我们保持十步以外的距离,待我们退到巷口,自然会把她放了。”
白衣人投鼠忌器,一时也只得依了静娴的话。
眼看静娴与庆安二人退至巷口,再往前就是热闹的大街上了。
白衣人冷声道:“现在还不快把她交给我!”
静娴看了一眼被自己先前一通乱撞,撞得头晕眼花的银笙,一缕狡黠的笑意骤然出现在了脸上,“想要?那就拿去吧!”言毕,猛地用匕首朝银笙的胸口用力刺了一下,然后连忙朝白衣人的方向扔了过去。
“你!”白衣人怒喝一声,连忙飞身上前将银笙接在怀中,愤怒的看着静娴跳上了庆安的马车。
“银笙,荣银笙,你醒醒!”这白衣人正是箫黎。
银笙只觉得眼皮很沉,费了好大的劲才将眼睛睁开,“你来啦?”说完,立马又晕了过去。
好在这里离青龙大街并不远,箫黎抱着银笙连忙跑回了德运来里。
“少主!你没事吧?”福叔看见箫黎一身白衣被鲜血染得斑驳一片,顿时吓了一大跳。
“无事,这不是我的血。”箫黎直接进的天字一号房,将银笙放在床上就开始翻箱倒柜的给她找药。
“嘿呀,荣小姐怎么伤得这么重?”福叔听见箫黎说没事,这才又将目光转向了箫黎怀中的人。并且,一眼就将银笙给认了出来。
箫黎取来药箱,又看了眼银笙受伤的位置,不禁皱起了眉,“荣小姐这次受伤的位置太危险,这匕首几乎是紧挨着心脉,再偏半分就要将心脉给刺破了。”
箫黎一边说着,一边手中却是不停,飞速的取来银针朝银笙的周身大穴上扎了过去。
“我先给她止住血,再将匕首给拔下来。”箫黎将手轻轻的握在了银笙胸前的匕首上。
汗,一滴一滴从箫黎的额头上滑落下来,溅在地板上,成了一朵朵小花。
箫黎深吸一口气,只听得“噗呲”一声,银笙身上的匕首被拔了下来。
而箫黎自己也在同一时间身形不稳,差点倒在了地上。
“少主!”福叔连忙上前扶住了他,劝道:“您才刚刚发完病,就为了要救荣小姐强行催动真气前去动武。现在,你再不可费心力来医治她了。否则,就连你也要搭上性命的!”
“我没事。”箫黎惨白着一张脸,额间的汗水将刘海打湿,黏腻的沾在了脸上。
“不行!”福叔这次说什么都要拦住箫黎,不让他胡来,“当初您接近荣小姐,本来就是因为她能对您的病有好处。但现在,您若是为了救她而死,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福叔,但我也是个大夫!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病人死在我的面前。”箫黎颤抖着声音与福叔争辩。
“那好”,福叔见说不过他,干脆换了个思路,“少主既然想要救她,就该知道您现在这种情况根本没法再施针了。您若强行对她医治,反而有可能会害了她!”
“不信您看看自己的手!”福叔将箫黎虚软的手举到他的眼前。
不错,箫黎此前之所以会赶来的那么慢,就是因为他的血莲咒又发作了,为了能赶来救银笙,他已经在无奈之下服下了强行抑制住血莲咒的药。
在这种情况下,他催动真气将银笙救下,已是到了强弩之末。现在的他已经再提不起丝毫力气,更别说精准的施针救人了。
箫黎看了眼自己的手,又转过头去看了看此刻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银笙,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血莲咒要在此时发作?!
箫黎从没有像今天一般憎恨着自己,憎恨这具孱弱的身子。
“哈哈哈哈,小子,多日不见可想为师?”
突然,空气中回荡起一阵肆意的笑声。这声音箫黎太熟悉了,正是他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父!
“师父!”箫黎从没像此刻一般激动。
“啧啧,小子,你这次看见为师怎么这么高兴啊?”
一道残影从窗外闪了进来,那身影速度极快,伴随“嗖嗖”数声,一排钢钉打在了两面的墙上。
“这机关的速度还是慢了些,得再改改,就这样子怎么留得住人哦?”一个清瘦的小老头站在了箫黎的面前,嘴上还不忘抱怨一下天字一号房的设计。
“师父,快,快来救人!”箫黎还不等那老头站稳就连拖带拽将他拉到了银笙的面前。
“哎哎哎,轻点轻点。”那老头嘴上喊得夸张,就箫黎现在那点力气,哪能弄痛他?
老头在银笙的床前站定,还未查探伤势,倒是先叹了一声:“好生漂亮的女娃娃呀!”
箫黎知道自己的师父很有分寸,若是伤势紧急定然不会是现在这种情况,但心中仍免不了担心,催促道:“师父,快帮忙救救她吧!”
老头看见箫黎脸上的急色,又看了眼银笙,调侃道;“这就是你找到的那个人吗?”
“不错”,箫黎正色道:“我先前血莲咒突然发作,迟来一步,害得荣小姐受了伤。我已经先用金针为其封住周身大穴,将心脉边的匕首拔了出来。但她现在依旧很危险,一直昏迷不醒。”
“哦?可伤到心脉?”老头闻听此言,凑近了一点,朝银笙的伤口望去。
“不曾。”箫黎回道。
“那好办。”老头听到这里,脸上的肃色没了,转而又换上一副笑脸,“看为师出马,保准让她立马醒过来。”
老头说完,便取来放在桌上的药箱,下手飞快的取出长短不一的数枚银针,然后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的朝银笙身上扎了下去。
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手中的力道也拿捏的刚好,扎下去的针既不会浅半寸,亦不会深半寸,就更不用说穴位的准确性了。
一炷香的工夫,他便结束了对银笙的整治,而后又从身上取出一枚药丸塞进了银笙的嘴里。
“吃完了这药,她便会醒了。”老头一边说,一边将银针悉数收回。
只可惜,又等了老半天,银笙依旧是没有反应。
“呃,这,不应该啊。”老头还是第一次判断失误,特别是还在自己的弟子面前,顿时觉得脸上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待我再给她仔细瞧瞧。”老头一边说一边朝银笙的腕上探去。
“这是什么?”老头正准备给银笙号脉,却不经意的看见银笙的手中似乎正紧紧的攥着什么东西。
箫黎这师父别的都好,就是好奇心重,什么都想知道,什么都想看到,所以当初才会学的那么杂。
现如今见着银笙手中紧握的东西,必定想要查探一番,于是,果然伸手将她手中的东西拿了过来。
银笙手中握着的不是别的,正是在尉迟语蓉房中捡到的那枚古钱币。
老头才刚将其举到眼前细看了一眼,脸上的神色却是立马变了。
他突然狡黠一笑,又将那枚钱币放回了银笙的手中,继续若无其事的号起脉来。
“这脉象虚软是因为伤的心脉附近,流血过多所致。可是,按照我先前的诊治,也该醒来了啊。”老头皱了皱眉,捋了捋他的胡须,突然惊道:“莫非是这样?”
老头小心翼翼地将银笙的头扶了起来,伸手朝她的脑袋后面摸了摸。果然,隐隐有血渗了出来。
老头又闭上眼睛仔细再号了一遍银笙的脉,睁眼道:“这孩子不光心肺附近受了伤,之前脑袋处还受到了剧烈的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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