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她的归处，尘埃落定（二更）（2/2）

“说不担心是假的，毕竟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她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前方坐着的几人，“咯，你听。”

前方坐着的是几个江湖中人。

一人道，“兄弟，那摄政王独孤凌寒看来赢得了不少民心啊！”

“可不，连他是恶、魔，他夫人是妖、女这样的真相也全被抹除了。”另一人愤愤不平地借口，“哎，可惜，当初候府世子商季秋没有将新皇从皇位拉下来，要不然哪里有这摄政王什么事儿？”

“是啊，若是老侯爷和世子谋朝篡位成功，这新皇退位。摄政王独孤凌寒即便赢了战、争，又能如何呢？还不照样被侯爷他们踩在脚下！”又一人附和着感慨，“可关键是，老侯爷和候府世子到底没有胜利啊，新皇还是以前的那个新皇。即便他们出了事儿，也不可能原谅两个谋朝篡位的臣子。这不，凝华长公主死后，那老侯爷疯了，而世子商季秋呢，也被新皇发配边疆了。只可惜啊，那独守空闺的红玉公主咯！”

“哎，也对。想那恶、魔和妖、女活得肆无忌惮的，而这想要推翻他们的人呢，却死得死，傻的傻，发配的发配。真真是老天不公啊！”那三个江湖中人推杯握盏时，发出了莫名遗憾的叹气声。

然而蓝叶却一脸镇定，倒是红玉公主，按耐不住地反问，“摄政王妃，他们这么胡说，难道不要阻止他们么？”

“嘴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说什么，那便是什么，这是他们的权利。虽然我可以阻止，但阻止得了三人，能阻止得了江湖上所有的人么？”蓝叶慷慨地笑着道，“人哪，总不是十全十美的，有人喜欢你，便有人讨厌你。既然存在那些讨厌我和凌寒的人，那就必定有喜欢我们的人，譬如……那位说书先生。”

红玉公主听了这话，一瞬愕然，“没想到摄政王妃如此淡然。今儿个，红玉受教了。”

“哪里哪里，我也只是胡说的歪门道理罢了。”蓝叶扁唇一笑，“公主殿下可别笑话我。”

“怎会？”红玉公主也是一笑，“没听那几人说么，现在最可怜最遗憾地，就是我这个独守空闺之人？”

“公主殿下，你……”蓝叶这才了解到红玉公主的心境，一时有些内疚，“适才我所说的，你……你别在意。”

“呵呵，没关系。摄政王妃，我红玉也病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他们原也说得没错，我们候府中出现了谋朝篡位之人，必定会被世人耻笑的。我只恨自己无力改变，要不然也能为自己的家搏回点儿自尊！”红玉公主两手交握，心灰意冷地自责道。

蓝叶想安慰她，却无从安慰起。

毕竟谋朝篡位的，的确是他们候府的人，也是红玉公主最亲密的人。

“摄政王妃，我们回去吧，公公一人在府上，我……有些担心。”红玉公主半晌之后，便提议离开。

蓝叶答应了一声好，就随同她走出茶楼。

来到市集，走了许久，突然有人朝着红玉公主跟前扔鸡蛋和白菜叶子。

蓝叶循声看去，却是一个老妪。

她上前拦住那老妪，有些不理解地问，“这位老人家，我阿妹究竟惹了你什么，你这般对她？”

那老妪挥挥手，“就是因为她们，才逼得凝华长公主死了。听说候府上下都受到了严惩，可是……为何她没有？！”

蓝叶狐疑，“你……认得她？”

“怎么会不认识，她便是当初候府世子商季秋迎进门的红玉公主，当年那婚事儿还震惊了东越国帝都的。”老妪咧嘴嘲讽道，“那商季秋都可以发配边疆，为何独独她可以安然无恙？！”

“老人家，你……你这话就有些过分了？谋朝篡位的又不是她！”蓝叶还想责备她两句，就见她佝偻着背离开了。

红玉公主远远地盯着那个佝偻的背影，提着篮子苦笑了一下，“那老人家说得没错，候府之中，只有我一人独善其身了，我……我本不该……”

“胡说，你又沾上了那什么事儿？！”蓝叶劝解，“别听那老人瞎说，公主殿下，谁的错就应该由谁来承担，不是你的错，就不该由你承担！相信我，这东越国帝都不是人人都如此的。”她拉住了红玉公主的手，慢慢地走到一处小摊前。

“小哥，你这白菜怎么卖的？”蓝叶刚问了一句。

那小二抬头就瞪了她们一眼，“不卖！”

蓝叶有些迷糊，“为何不卖？”

“一个是蛊惑人心的妖、女，另一个是谋朝篡位之人的夫人。你说，我这百菜该卖么？”那小儿冷冷的质问声像是将人的心狠狠地插了一刀。

“喂，你胡说？！”蓝叶气急，说着就扭住了他胸前的衣襟，“你再说一句试试！”

“哼！”那小哥偏过头，依旧不给好脸色。

最后几个年纪较大的老人捧着新鲜的白菜就到得自己的跟前，“摄政王妃，红玉公主，小儿性子急，不会说话。还望您们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小儿计较吧。老头子这里都是新鲜的白菜，您要多少，老儿都送给您们。求求您们，放过小儿吧，老头子给您们磕头了。”

“磕头不管用！”蓝叶抱着双臂，翘着唇笑道，“喂，你不是说我是妖、女么，那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摄政王府的人了，摄政王府每日进购蔬菜的事儿就由你来了。”

那卖菜的小哥有一瞬糊涂，心想怎么回事儿，他都说这么重的话了，还要给他安排摄政王府的职务。

这摄政王妃不是有病吧？

“喂，记住了啊，晚上若是还没来当职，你就别想在这里卖菜。”蓝叶做出一副凭自己的身份是摄政王妃的模样，让对方完全没有招架的余地。

……

走出市集，红玉公主还不解地问，“摄政王妃刚刚为何这么做？”

“要改变一个人，不是打他骂他杀了他就行的。打，骂，杀只能让那个人成为自己的仇人。可若是由心入手，让对方臣服于自己。那么……慢慢地，他就是自己的人了。就会改变对自己那样的看法了。只要有一个了解自己，那么他在旁人面前才不会说我们的坏话。渐渐地，他们就成为了我们忠仆，替我们说话了。当然，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两个奇葩，不可能完完全全臣服于我们。但是得知我们的能力后，他还是会畏惧，从而有所收敛的。”

一把握住红玉公主的手，笑着往前走，“好了，公主殿下，我们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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