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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寂的月色下，那幢白楼尤其显得孤洁如月，而那月色下观望的人，也是如此，一月，一楼，一人，说不出的寂寥。

周长安自然觉得这样的风景很美，实际上，还带着些许情怀似的。

只不过，这样的场景也着实太过诡异，尤其在这种时候，这个地方，他也不得不开口，打断这幅美妙静谧的画面。

于是，他开了口，问道：“你是哪位？”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问题。

如果那个人没有回过头来的话，周长安自然会有权利问这样的问题。

那个人回过了头，月色之下，那人的眼神看向了周长安，却没有开口回答他的问题。

与此同时，周长安也看见那人的脸，是张中年男子都有的很平凡的一张脸，蓄着胡子，发髻也是简单的竖冠，乌黑的发丝中隐约可见几根银丝，穿着的是最简单的长袍素衣，只在袖口绣着几只青竹。

如果这样看来，这实在是一个平凡至极的男子，或者再大胆猜测一下，这或许还是个读书很多的文人。

只不过，即便是周长安这样的人，也都隐隐的感觉到，这个人绝不一般，因为他的眼神，眼角带着皱纹，但是却很明亮，即便是在幽静的月光之下，那双眼睛也是炯若星辉一般，尤其是在看到周长安之后，那个人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带着些许审视，眼神更加显得锐利许多。

如果在看到他的眼神的时候，还认为他是一个普通人的话，那周长安觉得，或许自己真的该是个傻子吧。

这个时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月光静悄悄的洒下来，更显幽静。

端详半晌，那人终于收回了视线，复又回过头去，看向了那座白楼，顿了顿，周长安听到了他的声音淡淡的传来：“很美，是吗？”

反应了一会儿，周长安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这座白色的小楼。

他赞同的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意识到那人背对着自己看不到，又急忙补充了一句：“是很美。”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周长安似乎隐约听到前面传来了那个人的低笑声，不知是不是在嘲笑自己方才有些愚蠢的举动，周长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不想让那人看见自己有些泛红的脸颊，尽管那人背对着自己，根本就看不见。

“是啊，这么多年了，京都里神都变了，只有这里，还是如当年一样。”那人忽然感慨道。

“恩?”周长安一愣，不知他怎么会如此感慨，下意识的问道：“从前，您也来过这里吗？”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询问有些无礼，尤其是对这样一个一看就不简单的人物来说，这样直白的问话，实在是有些不妥。

“是啊，快二十年了吧。”那人道，不知为何，他也似乎没有感觉周长安的问题很无礼，反倒还挺乐意回答这个少年的问题，或许，也是因为许多年都没有人能跟他好好说会儿话了吧。

“二十年？”周长安感慨道：“好多年前的事儿了，那个时候，我都还没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