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终不还（1/2）

文昭仪这次执意要出宫，一个是为了古颖的事，另一个就是为了探探李将军的口风。周练英是说留李贵仪一命就好，但李贵妃那边，虽然感觉李将军并不上心。如果真的不上心，李贵妃不可能坐上了贵妃之位，而且皇帝丝毫没有降她位分的想法。

所以她才要去亲自问问李将军。

趁着皇帝不在，文昭仪找李将军到李夫人的房间谈过，李夫人也在场，李将军想让李夫人离开，可文昭仪强行把李夫人留了下来，说是听听夫人的想法也好。

李夫人明白文昭仪的意思，她也很愿意帮她一下，毕竟周练英这样骄傲的人从见过她后，都对她赞不绝口。

帮忙总比袖手旁观强。

“昭仪娘娘，您找臣有何事？”

“李将军，你不要这么客气，”文昭仪微微低头，带着一丝歉意说，“是关于李贵仪的事，我知道你不想让周姐姐知道，可我还是拗不过周姐姐，说漏了嘴，真的很抱歉。”

“李贵仪做的那些事，我早想告诉练英了，”李将军无奈地摇头，“可你知道，我心疼妻妾跟心疼自家兵一样，总是不忍心说出口，练英又是那么骄傲的人，怕她受不了打击做傻事。所以，您不要道歉，反而是我要感谢您。”

“那我就放心了。”文昭仪舒了口气。

“我只希望，李贵仪在宫中好好过日子，争不争宠都无所谓，皇帝和你在我府上的这些日子，我算是看出来了，”李将军笑得眯起了眼，高兴地说，“这小皇帝啊！是真的喜欢你，是把你放在心尖上。就像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你膝盖冻伤，他竟然真的背着你到处去玩，我啊！现在是真的佩服他，一个好皇帝，又是一个好丈夫，哈哈哈，是您的幸也是我的幸啊！”

好丈夫，文昭仪笑了下，确实是个好丈夫，但若是只有她一人就好了。可她现在还是个妾，即使皇帝再喜欢，也不会带出去见外国使节，会带李贵妃吧！

见文昭仪的脸色阴沉下来，李将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文昭仪再受宠也是妾，在她头上压着的，刘贵嫔、柔妃、李贵妃，如何能让她开心，气氛一下尴尬了起来，几人陷入了沉默。

最后打破沉默的是李夫人，她出去端了一壶热酒，给文昭仪和李将军倒上，说道：“昭仪娘娘，恕民妇失礼问一句，李贵妃那边最近如何？我们老爷啊，总是打听李贵仪的事，自己的妹妹却不怎么关心。”

“李贵妃……”文昭仪顿了一下，放下酒杯，手轻轻抚上了膝盖，痛苦的回忆涌上心头。她故意没有让皇帝把李贵妃的事告诉李将军，李将军问起来，只说调养一阵就会好，随意地敷衍了过去。

李将军看到文昭仪的手落在膝盖上，便大概明白了，虽然不知道详情，但八成和李贵妃脱不了关系。难怪跟皇帝说起文昭仪膝盖的事，皇帝都是敷衍过去了。李将军的脸色瞬间黑了，宫中的事，他的确不该参与，可伤到了宫中的人，自己还没有任何歉意地跟她说着话，实在不成体统。

“李将军，”文昭仪感觉到了一阵寒意，李将军怕是生气了，“李贵妃娘娘很好，因为我的离宫，她应该是和柔妃娘娘一起在组织十五家宴。”

十五家宴，文昭仪只是说说，太后怎么会让她去弄，被皇帝如此厌恶的女人。

“我的这个妹妹，一心想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凤凰，”李将军皱着眉一口饮下热酒，放在李夫人面前，让她续上，然后继续说，“隐忍我觉得是好事，但她做事，太过张扬，说了多少次要走脑子走脑子，可就是不长脑子，所以我才同意让李贵仪进宫。可这进宫，倒是把我的宝贝女儿也害了，我愧对李贵仪，如果，让我重新选，我绝对不会帮李贵妃，让她自生自灭去吧！”

自生自灭好啊！文昭仪按捺住心中的欢喜，微微蹙起秀眉，劝道：“李将军，毕竟兄妹一场，而且李贵妃现在很好，对我，或是对李贵仪。”

“好？”李将军气极，“那昭仪娘娘，您的膝盖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的错，和贵妃娘娘没关系。”

“没关系？恕臣失礼，”李将军单膝跪下，强行把文昭仪的裤腿推了上去，露出膝盖，“据臣多年当兵的经验，这是冻伤，而那瘀血证明是长时间压迫造成的。请不要怪臣多心去了解了些后宫事，太后现在是在扶持您，让您协理六宫。刘贵嫔一直深居简出，听人说家宴都托辞拒绝了。柔妃一向与您交好，心疼您都来不及，又怎会害您，剩下的不是只有李贵妃了！那个贱人！只会给我李家丢人现眼！”

说到李贵妃的名字，李将军气的直发抖，一拳砸在地面上，手是没什么事，地面却裂开了。

“老爷！”李夫人吓了一跳，扶着李将军坐回到原位上，跪在地上给文昭仪弄好衣服，低声道歉着。文昭仪倒是不在意李将军无礼的事，现在已经开始盘算着要如何把李贵妃彻底扳倒，皇帝对她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李将军也放手了。

“李夫人不必如此，是我做错了事，李贵妃才惩罚我，”文昭仪转头对李将军说，“请不要生气，气大伤身，您这样，会让李贵仪担心。”

“是……”李将军听着她的话，强行把怒气压了下去，垂头丧气。

能不失落吗？家里的两个女儿都是这样的下场，李贵仪的命是保住了，李贵妃……命不久矣。用谋略上位，若是失了心智，定会死在谋略上。

正月十六回到宫中，文昭仪又休息了几日，中间柔妃带着小皇子来看了看她，小皇子已经快一岁了，天生聪慧，已经能喊出娘了，见到文昭仪，柔妃便教他喊着闲秋娘。

已经被人喊做娘了。

小皇子的稚嫩嗓音，让她的心轻松了很多。想着，等膝盖完全养好了，再去跟李贵妃斗，可李贵妃不安分，先发制人，这正月还没过去，就开始找事了。

文昭仪的膝盖冻伤后，便直接闭宫，皇帝不让进，太后也不让进，只有宫里的纯儿偶尔会出门采办东西。而皇帝微服出巡后，李贵妃说着要让下人们克扣些文昭仪的用度，下人们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可实际上一点都不敢少。

那是皇帝的宠妃，再说有柔妃盯着他们，他们哪里敢偷工减料。

下人们不做，李贵妃也没办法，还把自己气的胸口疼，家宴当天脸色都是灰暗的，柔妃看到还关心了两句，却被李贵妃怼了回来。

现在的李贵妃已经是气极了的狗，随时都有可能跳墙，所以无论是柔妃还是太后都提防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