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所能做的（2/2）

出乎易语柔意料的，易游对于这个坏消息表现的如此淡然，而为了给易游与易青独处的时间，易语柔点点头后便是出了门去。

待易游坐到床边，看到那昏迷不醒的易青之时，他的双目已然失神，对于发生在易青身上的事，他并非淡然，而是无助。

自小到大，因为没有娘亲，易青给予易游的爱向来是无微不至的，就说那还在易家宗家之时，无论多么困难的任务，易青都会在三日之内将其完成，为的只是能早点回到家中，让小易游孤单的时间少一些。

而小易游想要的，易青都会为其做到，无论是那潜藏于深海的妖兽，还是那生于峭壁的玄草，只要易游对其感到好奇，易青费尽千辛万苦都会将其弄到手，只为看到儿子天真的笑容。

而在脉络俱毁且被宗家驱逐之后，易青失去了能给易游提供欢乐的能力，虽说小易游此时已经懂事，再不像从前一般好玩，但易青也时不时的会给其带回一些小玩意，而这些小玩意，可都是他为别人做苦力才换来的……

自始至终，易游都是易青眼中的第一位，而就是这样一个伟大的身影，却因为自己的没出息而就此倒下，难道自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这样干巴巴的看着吗？

“不……至少我要成为爹的骄傲！”

少年擦去眼眶中泪水，深吸一口气后，再睁眼时，其眼神当中已是带着不可动摇的坚决：“纵使前方是深渊，我也必须一试！”

那老者所需要的五种药材，易游还清楚的记得，好在这五样药材都不是些罕见之物，借着易德掌管药房的便利，从易家药房之中，易游很轻松便得到了所需要的药材，随后，也没与易德、易语柔述说缘由，易游便迈起脚步，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前往那启龙后山。

再次来到那平平无奇的水池旁边之时，易游已不像上次那般满心的疑问与恐惧，他四下张望，见到未有异样之后，于其心中一定，便将五味药材自兜中取出，直截了当的抛入这水池之中。

然而，过了半晌之后，水池当中却仍是没有任何变化，包括易游自身的印记，也是寂静无比，直至这时，易游也才想起那日老者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务必将身子泡入这池水之内……”

在兀自的点点头后，易游遂是除去外衣，在大吸了一口气后，易游纵身一跃，径直的扎入那水池之中。

其入水才不过数秒，那原先一直没有反应的印记终于开始显现出异状，而不同于周围池水的冰冷，易游只觉胸口倍感温暖，且随着温暖慢慢遍及全身，那一道道的白色流光自印记之处开始溢出，于空中飘动、扭转，慢慢糅合成了人形，最后于易游面前，那白光总算成型，老者带着笑容的面庞，也呈现而出。

“总算是得以出来了……”

老者不自觉的长吸一口气，然而不待他闲聊几句，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的易游便是忍不住发声问道：“你不是说，可以让我得偿所愿吗？”

“那是自然，我向来守信，能说得出口的承诺，那便必定是能够实现的。”

老者先是一顿，而后在易游的面前，独自沉吟起来。

“你五岁那年被诊为魂灵缺失，被告知这是无法成为灵修的体质，但在十岁终于得以踏入灵修之道之时，你却能在没有任何灵丹妙药的辅助之下，仅仅用半年，便是连破三层境界，远远超出了当初一同修炼的同辈，而这其中，也包括了现今易家分家同辈当中的第一人——易语柔，然而。”

随着老者的话锋一转，易游的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

“就在你与你的生父易青为之高兴，并以为此前的一切都只是小人别出心裁的抹黑之时，你却是发现，自登入散灵四成开始，你的实力便已经无法再度提升，最为让你震惊的是，在度过了一月的原地踏步之后，你体内的散灵竟是开始缩减，到最后，甚至掉回了散灵三成！”

“期间，你数次突破，却又数次降回散灵三成，在你陷入这恶性循环之时，其他人却已经慢慢的赶超了你，最终，你由那修炼速度非人的天才，沦落为现今人人得以欺负的废物……”

“够了！”

易游一拳砸在水面之上，水四溅，这段他最不愿回想的往事已经让得他双目之中遍布愤懑。

纵然易游无比愤怒，老者脸上却仍挂着笑容，在呵呵一笑之后，还不忘调侃一句：“我的记性，可还是不错的吧？”

“若你只是为了羞辱我，那你大可直截了当的来！又何必以助我为由，费你我时间？”

心灰意冷的易游，已经不想再待于此地，而就在他双手撑住池塘边缘，正想跃起之时，老者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

“且慢，易小子，我并非有意羞辱于你，只是，若想要为你锻魂，那激你发怒乃是必需之举！”

“锻魂？”

这陌生的二字流入易游耳中，在其令得易游双眉因不解而发皱之时，也让得易游的内心，燃起了火苗般丁点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