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江东城之殇 之一(1/2)
这些已完成的故事之中,诸位看官最喜欢哪一则呢?
小女子我呢,自然也有偏爱的故事,其中最喜欢的那一殇竟有后续番外,还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话说江子烟与我在含山寺待了约莫半个多月,日日作画下棋煮酒饮茶,日日与棋易拌嘴说笑说谈论事,终于被姑苏城主给赶下山来。
对,作画的是江东城主,没想到他这一位浪荡剑客居然也会作画。
我实在觉得稀奇,忍不住对他说:「你怎么琴棋书画样样都会,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我还会耍剑,剑术挺高的应该是男人无误。」
「对啦对啦,你最会耍贱。」我忍不住哼哼,语出双关,当然他并未知晓,仅我一人独乐乐罢了。
而他作画所绘之人便是那玉面书生姑苏城主棋易,不知为何那剑客相当坚持日日都要画上一副,搞得棋易每每都要不动如山好些个时辰,终于在忍无可忍之下将咱俩人赶下山。
将养了这一阵子我脚上的腿伤自然都已好全,拜这山上静谧所赐,我稀哩呼噜在养伤的期间便把六城之殇给全数写完封卷,心里正有无穷无尽的得意湧上心头,只可惜我这些初稿暂时还不知道要请谁先阅卷。
自然不可能是江子烟了。
这姑苏城之殇完成后,我便下定决心下山后要与此人坚决分道扬镳,不想让他也成为另一个棋易,他曾说过如果他是棋易他会转身下山那个决定,只盼望这一別能让他別再追上来。
如果能够更早之前离开,或许我的心也比较不会那么疼。
可是我真的很努力在避开江子烟了,是他一直追上来伴我左右,而他手里头又有源源不绝的故事三不五时拋出来诱惑我,身为一个小说家又怎能对这些故事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呢?
至於这最后一殇嘛,自然是等我避开江子烟后另寻他城将之后续完成,已经写出了六城,最后一城怎能不写呢?
是啊,既然已经定了七城就得写七城,改六城的话,六是双数,双数怎能成殇?
还是质数比较孤独,比较伤。
待得我全数完成之后再讬人将这些卷轴给送去江东城城主,盼望他能好好处理这些卷轴,这也是我唯一能留给他的物件。
我这么暗自下定决心,途中已在腹中打好临別语句反覆斟酌,却在下山的半道路上一片白茫茫的芦苇随风摇曳之际,江子烟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地,说起这个时节『寒山寺』的钟声听起来会特別不一样,於是不由分说又将我拖著到枫布里奇城上的『寒山寺』。
本来我便对这座寺倾心莫名,自然是喜滋滋地跟著去,反正离別总有其他机会,一入寺内见著里头的佛寺与法堂,简直是处处皆有故事余韵缭绕,恨不得能在此处参透几许悟道,或许参透了之后便会对这些悲欢离合笑笑一看,不带任何一片愁绪。
只可惜我天生缺少这样的灵性,悟道是不可能了,但眼力倒是还挺好。
入得寺中时正巧秋雨又开始濛濛下起,寺内小僧似乎认得江子烟特意过来与他攀谈几句,我便趁此机会四下走走望望,感受一下『枫桥夜泊』这首千古名诗里头的古韵诗意,特別引人注目的自然是放在庭院内那座寒山寺钟,在寒山寺钟前伫立了好一会,见著雨珠一颗一颗结在钟罩外头凝聚,看着看着有些忘我,根本也顾不上雨飘在身上也结成一颗一颗的雨珠,忽然间却被一柄伞给遮去飘来的雨丝,我心里想着也许是江子烟吧,抬头望眼一看却是一柄红伞,四周也有一股清新竹香飘散著,我心中突然有些微动,缓缓转身去见那人────
一张小脸一身黑衣一柄红伞。
伞下有我与她两人,伞外依旧飘着雨丝,我看着她良久,有些明白为何棋易如此对她锺情。
「姑娘为何1直盯着我看呢?」黑衣女子问。
「妳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我以为,是我这张脸吓到妳了呢。」那张脸有一道相当长的疤痕从右上额头直直拉到左耳旁,横跨了几乎半张脸蛋,疤痕相当深邃,但是那张脸依旧还是那么隽永耐看。
我忽然有些泪水上了眼眶,虽然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但她的故事却是我最锺爱的那一殇。
她淡淡的笑了一笑:「妳认识的那个人也像我有这道疤痕嘛?」
「从前是没有的,」我说,「她的疤痕只存在于她的心深处。」
「既然她把疤痕藏于心中,妳又怎么知道呢?」她收起笑,淡漠地问著。
换我笑了一笑:「身上的伤痕怎么藏得住呢?因为这伤才造就了现在的她,她如果想把自己的伤藏着便藏着吧,她如果想把自己藏着便也藏着吧,但是我想告诉那个我认识的人,有个倾心爱恋她的人正以为是自己害死了她,而把自己禁锢了起来,也学她一样把自己藏了起来。」
她似乎心有所动,眉睫也淡淡地、几不可见地颤动了一下,可随即又复平静,没有再多问一句。
棋易以为隽咏跌入望川崖必死无疑,在那含山寺里头望穿秋水也再难盼到佳人,却被我这随意逛逛『寒山寺』就给遇着了,这实在是说不得的巧合啊!
此天意耶?非天意耶?
又或许是上天冥冥注定我来这一回便是要成全此事?故意让我走这一遭的吗?
「我呢,有些羨慕妳,这世上难寻有情人,却偏偏给妳遇着了,妳越是把他往外推,他便依从妳的心愿把自己推落跌至望川崖里.......」我故意将语音拉长,眼睛去偷觑她的表情,只见她素颜有些紧张,「折磨妳自己却也是同时折磨他而已,既然妳掉落望川崖饮了那望川水,此前种种便似前尘往事都给忘了,就当已是来世重生重新活过,不是很好吗?」
「妳.......怎么都知道?」她那一张平静无波的脸终于在我说这段话时变了神色,有些隐隐欲动,我却只是笑了笑退出她的伞下,最后说道:
「妳在此『寒山寺』撑伞等候、他却在那『含山寺』苦守不得下山,你们两个还真是心有灵犀的傻子,这样能相见还真是得靠天意靠奇蹟啊!」还有靠我雨霏霏啊~
「.......」话到此处我退后著走了好几步,将她执伞的倩影烙印在心头处,忍不住看一眼就暗中称赞一句棋易的眼光好,身上带有瑕疵的人才更懂人生的意义,更努力地存活着。
她讶异半响,似乎也知那座寺庙的存在,挣扎几许后终于开口相问:「他在『含山寺』?他还好吗?」
我又诡异地笑了一笑,凝望她好一阵后转身背对着向她挥挥手道別。
我呢便任濛濛细雨飘落在我肩头、眉梢处,忽然觉得自己这一遭真是走得值啊!
这便是我最爱的一殇番外篇,虽不知后续如何,却但愿能为棋易这城主改写他后半生的悲情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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