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临城之殇 之三(2/2)
「那位又是谁?」
「黑骥。」
我冷不住讚叹佩服:「真是很帅的身手啊......」
高大的城主大人俯下身眯著眼看我,问:「妳觉得这样很帅?」
「帅呀,刚刚我便让你表现表现,是你自个儿拿乔端着城主的架势不去,不然如今我佩服的便是你,怪我啰?」
江子烟缓缓点了点头,直起身后向我落了一句:「那妳睁大眼睛看好了。」
我的确照他的吩咐没敢眨巴一下眼睛,可他不知使了什么招数人已消失,我左右前后都见不著他,撇眼去看望那远处的官船,也似乎不得其踪,正有些发愁地想他该不会是落水了吧?眼尾扫过那艘官船船蓬至高处,却见得一人影在那边挥着手大声呼叫,船上的一干人等莫名其妙地往上瞧着他,仿佛他不知是打哪来的仇人要来寻衅滋事一般。
见他手越挥越发着急,我忍不住笑出声,请船先生让画舫改变方向往那艘官船缓缓行去。
若跟一个人有缘,不期而遇必然会发生。
若跟一个人无言,就算相见也不知该说啥。
前者,是我此刻对临城城主的想法。后者,也同样是我对临城城主的想法,面对着周世伦那一张细致的脸,我还真是什么客套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
也是这个时候,我才隐隐发现江子烟老早便得知周世伦不在临城,遂才领著我一同来沱江玩,目的便是来为两位城主制造个不期而遇。
只是不知为何,就是送一张断琴罢了,江子烟何至於如此心心念念,定要自己亲手奉上呢?
再说柳荃儿只讬付他将琴送进临城修好,并没说要让送到临城城主手上啊?
这个,后来我方才知晓原来是为了让我写临城之殇。他总是默默地帮助我,真心为我好。这一点我又何尝不知呢?
但是终归此心无以为报、此情也无能回报。
此际此刻,周世伦眯起细长的狐狸眼,第二次呼喊道:「雨姑娘?」
「啊?」我微一晃神,便顺口啊了一声。
「別来无恙啊~」
一別数月,这周世伦看起来的确是无恙,他身旁站著两位美豔妻妾也相当合衬,果然城主当久了会自成一种做派,看起来就是一方城主的气势。
「还没成为江夫人吗?」他忽然轻挑笑着问。
「你可以喊她江夫人了。」不悅的男声在周世伦后头响起。
我正面对着自然是清楚瞧见江子烟如何从船帆那制高点轻然飘下仿佛一只豔蝶,姿态优美奇幻不可方物,与此前他展示的功夫两相比较起来,这一招著实夺人目光,不仅仅是我,船板上站著的众人都将视线投射在江子烟的身上,可他却不理他人的目光,一双黑眸紧紧盯着我。
周世伦闻言转身去看,方才知是江子烟,忍不住压抑住讶异歉然道:「原来是江兄,不知雨姑娘已是江夫人,周某有所得罪还请江兄见谅。」
瞧他这两人的架势,揣测不出是否前嫌已尽释,若能对欺负自己胞妹的禽兽释嫌那也算是奇事一桩,至少我是打死都不会原谅那禽兽,见一次我便打一次,现在之所以忍著还没出手,那是因为事主之兄江东城城主尚未表态。我得先瞧瞧风向如何才能决定我下一步动作。
我默默叉著手继续看好戏,也许是习以为常竟又忘了去矫正那『江夫人』的称谓。
江子烟毫不觉察地抿唇挥挥袖,状似已原谅的模样,那救人的黑骥此刻已站在江子烟的身后,微微向临城城主抱了一拳。
周世伦恍然顿悟,道:「原来这位英雄是江兄的人啊,果然身手特好,瞧我这满船的人简直是废物,没一个敢下水救人哪,真是丟人!」
江子烟却是一副不苟同,反道:「沱江江水湍急,不敢去救是怕赔上自己一条命,人皆惜命之这又有何丟人?」眼神望向那落水的之人,见是位女子缓缓对她展颜一笑,他心中约莫有数,继续将视线转回临城城主身上:「她今日算是好运遇上我家黑骥,他啊,没我的命令很少主动出手的,」望向身后对黑骥又一笑,不知到底是否在投问黑骥亦或是自问自答:「是不是?」
黑骥急忙拱手低头表示愧疚。
「救人是好事,有啥好愧疚的?」他斥了一声,末了江子烟对着不见任何动作的周世伦问:「城主还不去看看那位落水的夫人吗?」
这整场江子烟主角戏份我插言不上一句,但这最后这一句我却听出了亮点『夫人』二字。
我依照装束打扮料得周世伦的夫人应是现正站在他右侧这一位端庄娴雅淡定的女子,可那位落水的女子且不论落水的狼狈,光从打扮来评断她也绝非是周世伦的妾室,何以江子烟却说她是『夫人』呢?
周世伦用眼神余光去扫了一下落水女子,让左右奴婢去服侍打点,自己却一声也不吭、连句安慰话语都不给。
这下,我倒感兴趣了。
周世伦被江子烟这么一提点,眯著眼睛将视线投过去落水女子处,女子气若游丝眼神哀怨地望向他,他见状却微乎其微地哼声说:「不过是家中的女眷而已,哪够资格称得上是夫人呢?」
他越是这么说,我越觉得事情不简单。一闻到这种八卦氛围我忽然兴致勃勃,对于周世伦的厌憎感突然能够暂且压制住,好好地观察观察他的言行举止。
医家问症有望闻问切四步骤,其实,这四个字用在小说家身上也相当适用,观察一个人需要望闻问切四点,才能将这人背后的过去给挖掘出来。
「江兄难得与周某在此相遇,何不入内共饮一杯?」
临城城主既然都开口相约了,不知江东城城主这位同僚怎能拒绝?我瞥了江子烟一眼,他淡淡点点头:「自当是与城主煮酒赏沱江,前面便是明月峡,何不边赏此景边煮酒痛饮,今日不醉不归,如何?」
「江兄难得有此雅兴,自是该如此。」周世伦说罢一边唤人摆酒器、一边遣人去将落水女子抬入船内并唤随行船医好生照看。
在临城城主忙碌之际───忙着呼唤人準备酒物器具与下酒菜之际,我抽得空便拉住江东城城主一问心中疑惑:「那位落水女子究竟是谁?你为何称人家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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