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意外和绝症（1/2）

戴琳看着王副部长，粉白的脸蛋已经因为喝酒而变得通红。

她想想自己在报社没日没夜地干工作，事事都听领导的，从不敢得罪正式工，结果还是要面临被裁掉回家的尴尬，就觉得不公平，一肚子的不舒服，加上酒精的作用，戴琳的眼睛里变得湿润了。

此刻，她已眼泪花花，但没有流出眼泪来，戴琳也不许眼泪流出来。戴琳知道，在领导面前，自己不能流泪。

王副部长看戴琳的状态不大好，就说既然戴琳实在不能喝就不喝了，头天出来先休息休息。养足精神，过几天有重要的任务呢？

戴琳望了一眼王副部长，觉得王副部长善读人心，真理解、体贴人，心里说不出的感激。

总编也安慰戴琳，说凡事在人为。

总编说，人在做，天在看。她戴琳在报社这些年付出了，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不仅部里的领导、报社上下，就连这万里以外的海南资方也看在眼里，所以，付出总有收获。

“你最终不是留下了吗？而且，你还影响着报社将来的发展！”总编说完，戴琳都要汗毛扩张了。

戴琳喝酒尚少，还没到晕的地步，她隐约地感觉到总编的话里有话儿。

“这万里以外的海南资方也看在眼里？”，这里有谁把自己看在眼里，是谁天天留意自己的文章，而且，自己又何德何能，凭什么影响报社的未来？她戴琳一直是在等天来拯救的，自己哪里就能有能耐影响报社的发展了。戴琳权当是老总编年势已高，不胜酒力的酒话。

那晚的酒场还算是文明，两瓶红酒也没有喝完就散场了。戴琳的单间夹在总编和副部长的中间，虽然房间的档次低了一点儿，但从地域和位置上看，仿佛两个领导的房间反低了戴琳一等，成为了戴琳的随从。

戴琳回到宾馆，打开淋浴，想冲走自己浑身的酒意。

洗完澡后，戴琳躺在铺板上想起了袁散，忽然间觉得袁散真是有千般好的。

从来没对自己发过火，从来都不惹自己。

戴琳想就算自己没了工作，自己也还算是幸福的人，至少袁散不会抛弃她。不管贫富，作为女人，只要有人爱，就是天使，还有什么可追求的。

伴着点酒意，戴琳渐渐迷糊了，进入了梦乡，朦朦胧胧中，自己在猜，这里是谁看得上自己呀？难道自己的文章真的写得那么好？真的能跨越千山万水，影响到这里的读者……

次日，三人按时参加了那个新闻论坛。

总编依旧引经据典地作了演讲，给这个临海的城市介绍着一个离大海最远的鸟市的异域风情。

王副部长也谈笑风生，意气风发。宣传着边疆地区的辽阔、悠远、野性、妩媚……

王副部长讲完话后，赢得了阵阵经久不息的掌声。

他年轻帅气的身影，从台上走下来，路过戴琳身边的时候，把那发言稿递给戴琳，“有兴趣的话，你指点一下吧。”

“好，可我只有向您学习的份儿”，戴琳礼貌地回答。

王副部长给戴琳使了一个飞眼，整个演讲的过程，他不时地瞥向戴琳。

晚上，主办单位举办了一个酒会。于会的女嘉宾都纷纷拿出化妆的看家本领，在褪去职业装之后的夜晚，在那闪烁旋转的灯光下，在这远离丈夫、家庭羁绊的异地，她们展示了自己妩媚的一面。

都是成人了，在昏暗的灯光下，人们穿梭在人群里，一点一点地彼此接近。

显然王副部长俊朗的面孔，高大的身材，成了当晚女人们争相拉拢的对象。

王副部长自然深谙此道，舞跳得极好，在那宽大的舞池里俨然成了一个主角儿。用自己奋不顾身的汗水给鸟市的新闻界争着光。

总编看着舞池里王副部长的表现，显然也是高兴的。

总编坐在了戴琳的对面，喝着冰啤。

“总编，你怎么不叫别的单位的女人们跳跳舞呀？”戴琳问。

“我老了，比不得王副部长年轻了，一动不如一静，我就想陪你坐坐。”

总编说“就想陪你坐坐”这几个字的时候，把那个光明顶拼了命地朝戴琳的耳根靠靠，在满场的声音中，说着很大的声音强调。

总编说：“其实，有件事儿，我一直没跟你说，现在，我想应该让你知道，老瞒着你也不是个事儿？”

戴琳觉得实在是奇怪，最近报社对自己做的所有决定，都让她自己感觉到奇怪。

总编这时把嘴巴更加靠近了戴琳，他怕戴琳在这声音嘈杂的环境里听不见，“你说句心里话，你到报社以来，我对你怎么样？”

戴琳听完，回想起自己从进报社到现在，这个秃了顶的总编大人，还真的算是对自己不错的人，除了在决定自己被开除时，有一次不良记录，平常，他还真的是对戴琳赞赏有加。留不下自己，当时总编也给她解释了，这是国情的问题，总编是一直想留她来着，可是，没有办法。但是最终这秃头总编还是力克群雄，顶住压力，把自己留在报社了呀。

所以，她戴琳必须得说总编好，至少对自己是不错的。

“我知道，我到报社以来，给领导，给报社都添了不少麻烦，请领导谅解”，戴琳说。

“不说那些，不说那些，我快要到站了，始终是要退休的，以后报社还是你们年轻人的。你只要记得老总编对你还是不错的，就行了”，老总编说话的时候，用自己肥胖的手掌在戴琳的肩上拍了拍。传递了自己对世事、对光阴把握不住的无奈，仿佛在央求戴琳的理解。

第二天的晚上，就在这样的狂欢与混乱中过了。

聚会结束的时候，主持人宣布，赞助这次论坛的度牟氏集团牟丽云夫妇次日早上从新加坡赶到论坛现场。

在一片掌声的口号声中，那晚的聚会结束了。

又一个早晨，戴琳一直猜测了很久的“重要人物”终于要出现了，戴琳就想知道，这么远的地方，到底是谁在留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