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都特么有病（1/2）

戴琳在那以后，真的在网上接了很多代写的活儿。

她没有上过大学，但刚开始接了不少大学生的毕业论文。

戴琳在大学城附近的地下室住过四年，那时候的日子，她虽然不愿意随意翻起，但终不会忘记。

那时候岳阳的毕业论文就是交给她打印校对的，那时的戴琳很乐意给岳阳做这些事儿，一来闲得没事儿，二来可以帮助自己的男朋友，让男朋友和他的哥们儿们看到，知道戴琳也不是吃闲饭的。

男朋友的那些哥们儿给岳阳投过来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就是戴琳最大的满足。

没想到当初用来消磨时间的经历，居然成了今天做代写的基因。

只是挣到钱的时候，戴琳有点于心不忍。

一篇论文要价两三千，对于这些没有一分钱正式收入的大学生来说，当年，她自己的岳阳得用多少骗术，才能要来这点儿钱呀。

可是戴琳没有空闲来替这些可怜的大学生着想，这些好高骛远的可怜虫，总是做着功成名就的春秋大梦，却不愿意为一篇几千字的毕业论文而付出心血。

戴琳明白这些付给自己代写费的人，也许是家里人付出了大量辛苦。自己就是挣着这些人的钱的，生存法则，不容戴琳发菩萨心肠。

戴琳知道生活的领悟是要让自己受伤、流血之后才能领悟的。

“生活是最好的老师，她会教会这些孩子怎么应对生活的，总有那么一天”，在确认收钱后，戴琳常常会删掉这个联系人，以减缓自己的不安。

可是，意外的是报社居然来了通知，而且是胖社长亲自打的电话。

胖社长说在自己极力争取下，报社决定做出巨大让步，继续留用戴琳。

希望戴琳继续发扬拼命三郎的精神，在自己的岗位上为报社做出更大的贡献！

胖社长说报社刚刚开始改革的进程，有许多的事儿需要做，有广阔的舞台让戴琳展示。

胖社长说让戴琳尽情地展露自己的才华吧！唯一不好的消息是，戴琳仍然无法取得正式编制，继续以临时工的身份存在。

戴琳本以为是一个客户的电话，没想到接了胖社长的电话。

意外中的戴琳，一时没有准备好怎么应对，在报社工作了几年，除了写报道，就是听领导的各种教育，服从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

戴琳放下电话，一直没有搞明白，自己还真的喜欢报社的工作吗？

那份工作曾经对自己有着“诺亚方舟”意义，现在还是必须的吗？

戴琳迷茫了，她觉得自己处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戴琳从书房前的电脑桌前站起来，穿着丝绸布料的睡袍，她泡了一杯咖啡，慢慢踱到厨房前的阳台，在阳台巨大的窗户前，向窗外眺望城市的夜景。

楼房对面，“楼下女人”的牌子闪烁着霓虹的光芒，那个穿旗袍的有着美好身材的女人，在迎送着不同的男客户。

看起来生意比从前好得多了，无论什么职业，都是个坚持的过程。

只是戴琳从未看出来，她就是mandala酒店的吧台，她几次觉得这女人有点点儿眼熟，但从没想起来她就是高美凤。

袁散的植树一直算是比较顺利地进行着，那天吕慕楚上山，说第一期苗圃基本算完了。吕慕楚带了一笔钱给袁散，让他把债清清，把工人的钱发了。

袁散就在就近的山野里买了一只羊，跟所有植树的兄弟们架起的锅，在这无人的戈壁荒野，烤羊肉串、清炖羊肉。

一帮精力过剩的民工，过剩的荷尔蒙无处发泄，当然要买了散装的白酒，吃了喝，喝了吃，一起庆贺。

那确实是一个值得庆贺的大日子，袁散在南山植树的日子里，第一回结清了所有的外债，第一次有了一个小包工头的感觉，终于见利润了！

那天，吕慕楚也一起参加了野炊，大家喝得那个痛快，吃得那个高兴啊！

为了干活儿省时间，省力气，工人们在野地里搭着帐篷，袁散都忘了，大家是什么时候，是怎么躺进帐篷里睡觉的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发现自己和吕慕楚挤在一起，居然都没有脱一件衣服就睡了。轻轻坐起来，只有一个感觉，头痛欲裂，腹中翻腾，便痛恨自己为啥喝那么多。

“为啥喝那么多？”吕慕楚说，“你昨天装牛b呗，不让你喝都拦不住，怎么样？老大装得过瘾不？”

“你好，你没装？哎哟，得出去吐一口”，袁散跑出去了。

约莫半个小时时间，袁散回来了，端回来一碗羊肉汤，拿了一个整馕：“来吧，起床吃喝吧。”

吕慕楚在被窝里喊了一嗓子，伸了个懒腰。

“我刚才出去，看了那两三个帐篷，睡得一个比一个死狗。嘿！还真是给他们放大假了。没办法，我只有给他们把昨晚的清炖羊肉给热了一下”，袁散说。

“你呀，还真是得当个小包工头儿，真是有责任心啊”，说话吕慕楚坐了起来，“真他妈的头痛！酒就是不能喝。”

两人开始喝羊肉汤，吕慕楚又开始作死，伸手从背后摸出一瓶伊力老窖，“再喝点儿，透透？”

“滚！你咋不去死！”

“噢，对了，该死，忘了跟你说大事儿了”，吕慕楚说，“二期马上就要动工了，二期就不是政府的活儿了。”

“噢，那是谁的活儿？”袁散问。

“谁的活儿，你就别问了，钱你放心，但是二期要种的是大树，按照图纸上的要求，种大树、成树。”

“成树一棵好几百，这活儿还能干吗？这不是烧钱吗？真是嘚瑟加抽筋。”

“关你屁事儿，给你按时结工钱不就行了？你还能小赚一笔，干完这活儿，你可以租个小杂货店了，不用出小区，就可以把钱挣了。”吕慕楚端着羊肉汤喝了一口，“他妈的，汤就是比酒好喝啊！”

正事儿其实也没几个，那就谈女人吧。

“梅经理现在不生气了吧？”吕慕楚问，“你是不是对喜欢那梅经理呀？”

“没有”，袁散的头都快埋到饭碗里了。

“喜欢就喜欢吗，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梅大经理肯定已经不生气了，我知道，我看得出来，她喜欢你，嘿嘿，单身寡妇，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要是你，逮上梅经理，压到墙角儿就是一顿猛亲，上下开工、双管齐下，保管拿下……”

“你呀！人也不坏，就是嘴贱得很，一点儿也不把门儿。”

“你呀！人也不坏，就是有心却不敢下手，一点儿也不爷们儿？告诉你吧，将来你会后悔的”，吕慕楚说，“我就是不明白了，梅微要身材梅微比不过高美凤，要文才估计也比不过戴琳，有哪儿头呀？你却喜欢她。”

“你再甭胡说，你再胡说，我就走了”，袁散脸红脖子粗，“唉！都是他妈的吃饱了撑的，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穷折腾。”

“嘿，这你还真说对了。这时代的人，个顶个的都是贱货，我这人有一个唯一的好处，就是一开始就告诉你，我是个贱货。”吕慕楚说坏人也有君子一说，他就是这样的坏人，也是这样的君子，坦荡荡啊！

吕慕楚吃完羊肉汤，走到帐外的旷野，站在一个山头儿，对着山谷开始唱他老家的曲了：

水从门前那个过呀，哪个过呀

丰乳肥臀那个美呀，那个妹呀

你呀，不浇你就是个错啊，是个错啊

我吃人家呀，吃人家呀，那个就容易饱呀

人家吃我，人家吃我，我的就少呀，我的就少……

“行了，行了，再别一口气上不来，你熄火了”，袁散说，“我的耳朵天天被你那破锣嗓子强奸八遍，你能不能整点儿社会主义优秀文化呀。”

吕慕楚看了看袁散，“能，你听着，给你唱个摇滚。”

吕慕楚说罢，站在楼顶，双腿微微弯曲，假装弹奏着一把破木吉他，用嘴配着声音：

噔噔噔噔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