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食言（下）（2/2）

早上为了赶飞机起的太早，早餐没胃口只吃了半碗粥，飞机上喝了杯咖啡，胃里翻江倒海，一路昏昏沉沉，下飞机的时候被冷风一吹，这才勉强清醒，此刻坐在打足了空调的车里，喝着热豆浆，初冬的天空湛蓝，阳光温暖。

“先去我家休息吧！”欧阳开车很稳，此时还是上午10点，高架上车并不多，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到了欧阳家小区门口。

甫一进门，换鞋的时候，我发现进门鞋柜里的男士都被收在角落里，已经落了灰尘，心想她老公得有多久没有回家了。

“要不要去补会儿觉？”欧阳倒了杯热牛奶给我，“这里的事需要我帮忙吗？”

路上睡了一觉，刚洗了脸，神清气爽：“不用，不是什么大事，你有事的话，就去忙吧！不用陪着我。”

“行！”她也没多问，“歇会儿我们先出去吃饭，晚上再聊！”

一个下午，我都在外面跑，苏格常去的地方：咖啡厅、大学图书馆、美术馆、博物馆，我都去转了一圈，虽然没有找到苏格，却恰好看了几场慕名已久的展览：敦煌飞天的壁画展、蜷川实花摄影展，还有日本视觉艺术学院的毕业展，不虚此行。

虽然宋之扬和我都相信，我和苏格相处这么久，对他的了解超过任何人，但事实上，这下午让我深感挫败，苏格的电话依然不通。

傍晚的时候，我回到市中心，找到了位于一栋大厦里的摄影工作室，其实苏格辞职之后，并没有什么深交，他习惯独处，即使是处于人群中，喧闹的酒吧里，他进退有度，也让人看不见他真实的内心，他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依然是大学同学和在医院的那些同事。所以，他与人合开的那家摄影工作室，我知之不多。

一个长发的年轻男人接待了我，告诉我，苏格退股，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

走出地铁，我心里一阵茫然，其实我和他，都只是茫茫世界中的两个独立个体，伸出手去才能触到彼此，一旦我们都袖手，就找不到彼此的下落，我们之间几十年的牵绊，或许只是我一厢情愿。

他此刻，是不是已经完全得到了他想要的自由？并不需要任何人找到他。

晚风很凉，我将手揣在口袋里，一步步的往欧阳家走。

欧阳一个人坐在沙发里，抱着枕头对着电视发呆，面前茶几上放着几罐百威，好几听已经空了。

其实从我们见面起，虽然欧阳极力掩盖，我还是看出她情绪低落，只是她没有说，我也一直想着苏格事情，便没有多问。

“嘿！要聊聊吗？”我开了罐啤酒，在她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