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婚礼（下）（2/2）

刚涌上来的困意被赶走，我想了一会儿，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不知道。”

欧阳翻个身与我背对背躺着，没再开口，又过了一会儿，像是自言自语似的：“那时候，我以为日久生情是真的！”

我已经睡意模糊，但她的声音还是钻进了我的耳里，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我不能说有的人就是天生不需要来自别人的爱，就是能自顾自的守着自己的、朋友的喜悲过一生，不需要一个参照，来审视自己进入成人世界以后的生活是成功还是失败；也不能说爱情的缘分要等，你总能等到那个让你心动的人，或许并不会在一起，但这种心动能让你不留遗憾；更不能说，如果你在青春的时候遇不到一次纯纯的心动，那以后的很多年，可能都没有那个机会了，注定要心灰一辈子，不过，没有谁规定必须要经历一次波澜壮阔的爱情才叫人生，悠然相伴终老未尝不是一种选择，所以欧阳，你不必因此难过！

总要一个对照，才能看见有关自己的真相，譬如，欧阳从袁墨的婚姻里，看到了自己渴望爱情的真相；林修从别人的后台背景里，窥见了有关社会现实的真相，选择了自己要走的路；而我，从别人的圆满和遗憾里，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并不知道，苏格从我这里得到了什么、明白了什么，或许我原本就只是他生活里的一个参照物。

可能在爱情里，我和欧阳的问题刚好相反，她太爱自己，而我太爱对方。因为太爱自己，她过往有很多次的恋爱和艳遇，都以为是生命里的惊鸿一瞥，不肯停留；她不希望对方为她做出改变，因为这意味着她要放弃一部分的自己作为回报，这是我们大学时候曾经夜谈过的话题，其实如果按照这个标准，她现在的生活完全符合她那时候的期待。

“欧阳，心动了就意味着也会心痛的。”想了这些事情，大脑越来越清醒，睁开眼睛盯着黑暗里的一处光亮发呆。

欧阳好像已经睡着，呼吸平稳，我正要闭眼，又听见她的声音传过来，带着一些轻微的鼻音：“会心动也会心痛的才是爱情吧！当初那么匆忙的结婚，只是因为我们彼此合适，没有考虑过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两个人的生活跟一个人究竟有什么不同。”

我有点迷惑，袁墨也结婚了，这让我有了深深的危机感，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想要和爱的人建立自己家庭，但因为苏格是不婚主义者，我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想结婚，因为我已经跟他生活在一起，有没有结婚似乎并无区别：“两个人在一起更重要啊！你们既然选择了彼此，也许就是爱着对方，却都没有表达。”

“可能吧！也许是我多想了。”欧阳无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说，“明天还要上班，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