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爱与不爱的理由（2/2）

珍宝又载着于曈过街串巷到了一个区门口，说她就住在这里。他们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珍宝建议去她家把湿衣服换下来于，曈也说最好不过。珍宝住在足足有三十之高的2号楼2单元202，房门刚打开，一只的小狗猛的窜起来，欢喜的抱住珍宝又嗅又舔。珍宝摸着狗头安慰它，笑着向于曈介绍：“这是只捡来的流浪狗，叫老三。”

于曈看见狗狗是个“独眼龙”，一只耳朵也掉了一半，正滑稽的看着他，也笑盈盈的伸手扣扣狗头。狗狗看到有人喜欢它，高兴的差点把尾巴摇掉。

珍宝说：“你这一笑，连老太太和狗狗都被迷倒了。”

于曈听了，搬过珍宝的头，让她看着自己，问：“迷倒你了吗？”

珍宝很认真的看了他一眼，眼神一闪，随即戳戳他的鼻子，转身进入一个房间说：“小屁孩，给你找东西把衣服换下来。”

于曈看着她的反应，心中喜悦，摸着老三笑问：“老二呢？”珍宝说：“我就是。老大是我女儿，她叫郑畅，今年九岁，今晚被朋友照顾。”珍宝毫无保留的把家庭成员告诉于曈。于曈被珍宝的信任小小的感动一下，这和于教授的作风完全不同，即使作为儿子，于曈隐约感到于教授有很多事是隐瞒着他的。环顾珍宝的住所，是个两居室，房子里的物品极其简单，连个电视都没有，摆放很乱，却是纤尘不染，可能与她的职业有关吧。

珍宝找来找去也没有合适于曈的衣服穿，虽然她在女人中略高，比起于曈还是差了很多，最后她只好拉出一块浴巾和一块凉被交给于曈，让他到卧室把湿衣服换下。这间卧室果真和主人的风格一样，除了一张感觉很舒适的床，几乎没有什么女人气息。于曈很快脱了衣服，用浴巾擦干身体，裹在腰间，又看了一眼凉被，觉得没什么用，就带上湿衣服出去。

此时珍宝也洗了澡，换上居家服的短衣短裤，没有工装的包裹，长发散开，抬头低眉风情万种，好美，看得于曈有点呆。珍宝正在准备洗衣机，突然抬头看到于曈赤裸着上身站在面前，很久没有近距离观察过上身赤裸的男性，特别是像于曈这样线条健美，浑身没有一丝赘肉的年轻身体，腾的一下心跳加快，指着于曈的浴巾，急道：“你你你，都脱了？不是还给了凉被了吗？快都裹上。”说完，夺过于曈的湿衣服，塞进洗衣机。

于曈好笑的说：“没脱光。这是夏天啊，姐姐，裹凉被是要我取暖吗？”珍宝想想也是，自己太紧张了，又找来一块浴巾塞给于曈说：“披在肩上小心着凉。”于是于曈后背和腰间都是浴巾。然后二人分别坐在客厅沙发的两头，连空气也很尴尬。

于曈抱起来找他的老三，一把一把的摸着老三的脊背，看着沙发对面空空的墙，没话找话：“电视都没有，你的生活没有娱乐嘛？”

珍宝说：“这是我前夫的房子，我独自带着女儿租房子，他不忍心，就自己搬出去了。”

于曈好奇的问：“你父母呢？”珍宝低头悠悠的说：“我家以前就在城中村，后来我结婚了，弟弟考上了厦门大学，父母便卖了房子也去厦门陪他上学去了。”

“为什么离婚？”

“我前夫叫郑思明，是个医生，我和他在医院的男厕所认识。我在那里工作，他来上厕所，我就看到他的一切，包括那个，你懂的。然后我们就吵起来，就认识了，他长得很像明星任贤齐，谈吐文雅。后来他告诉我，认真工作的女人很性感。”说到这里，珍宝淡淡的笑了，继续：“那时候我们都太年轻，他和你一样也觉得我的工作很独特很酷，于是不顾家人反对，我也没有听吴老师的建议，我们走到了一起，我们还分期付款买了这房子。女儿出生后，因为我的工作问题，我们产生了分歧，他站在医生的角度，觉得我这份工作是极其不卫生的，可是我除了疏通管道还会什么。于是我在工作时努力做好清洁，弄得现在就像有洁癖似的。可是当爱一个时可能不需要理由，不爱时会有千百个理由。郑思明当初与我结婚就是个错误，一个医生怎么可能爱上疏通下水的我？我们的婚姻在第三个年头结束了。离婚时我解决要求抚养女儿，他也要女儿，最后他的家人出主意，让我在房子和女儿中间选一个，我义无反顾的在协议书上签了字。他追悔莫及，就把到手的房子让给我们，自己搬出去了。然后故事结束。”后面的话珍宝说的淡定，仿佛不是在说自己。

于曈静静的听着，不知不觉放下老三，靠近珍宝，他二十几年的人生经历和这个女人比起来简直就是空白，一个女人怎能承担得起这么多艰难？她的身体里到底有多少能量啊？此刻，他一双俊眼注视着珍宝，傻傻的说：“你还能相信一见钟情吗？我觉得你的一切都在吸引我，我很想探索和照顾你。”

珍宝举起手在他脑袋上就是两巴掌，边打边说：“你要做第二个郑思明吗？幼稚！”

这次是真的打，于曈受了疼，一只手抓住珍宝的手，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脑袋，在她嘴上狠狠的咬了一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告诫：“女人家，动不动就打人不好！我去睡觉。”说完不等珍宝有所反应，赶快跑进卧室，将门反锁，躺在珍宝的床上，放肆的偷笑，任凭珍宝反应过来后怎么敲门都不理会。这床果然很舒适，床品上带着淡淡的女人的香气。

珍宝的确被于曈的举动弄蒙了，嘴唇被咬的很疼，但是还能感觉到于曈牙齿的光洁，靠近她时温润的气息。因为她过于独立的姿态，郑畅也很少黏着她，太久没有人这样靠近她了，这感觉其实很舒服很美妙。然而在珍宝的生活常识中，她照顾人是应该的，被照顾，除了馨宁没有别人，至于被爱，那是不可能的。这个于曈是在欺负她吗？于是，走到卧室门口使劲儿敲门，把老三吓得到处乱窜。门一点反应都没有，只好气呼呼的把洗好的衣服晾开，也进了郑畅的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于曈被于教授打来的电话吵醒来，告诉他：“咱们去一趟法国驻sh总领事馆，办理移民事宜，资料已经带好，你直接去往机场。”

于曈也正有话对于教授说，于是赶快起床，打开门，发现门口堆放着他干净的衣服和一张字条。字条上珍宝写着：“我接到工作出去了，你自己回家去，卫生间里准备了洗漱用品，餐桌上有面包和牛奶。昨晚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以后没有必要就不要联系了。”珍宝的字得很大而整齐，语言组织凌乱，意思清楚。

于曈穿上衣服，在卫生间里发现果然牙刷、毛巾齐全。洗漱完毕后，坐在餐桌前发现垃圾筐里还有几张写废了的纸条，于曈捡起来展开，是几个版本的告别字条，扔掉的都写着再见，只有正式版的是不见，可见珍宝真是用了心了。于曈觉得珍宝也是幼稚的可爱，见与不见她说了不算，他有心要看看她看似坚硬的外壳里到底多么柔美，他要融化她的外壳，让她也能感受到被爱美好。

吃了简单的早点，于曈在字条的背面画一个大大的嘴唇，并在嘴唇上画上牙印，放在珍宝的床上，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