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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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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小朋友。”我开始教童童学习数数和认字,他照旧反应冷淡,而且对从书店买回来的幼儿书不屑一顾,不过,他对梅姨从街上捎回来的一张广告纸十分着迷,上面花花绿绿的产品介绍非常有吸引力,趴在炕上看上半天还要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这让我觉得挺奇怪,难道他对色彩感兴趣?有一天从外面买回彩笔和纸张,在他面前画一些动物和花草,他学着我的样子拿起笔来涂鸦,一幅沉浸其中的样子。这孩子竟喜欢画画,这真是可喜的发现,在这方面他现出耐性,仿佛是个心智正常的孩子。

星期二下了整整一天雨,第二天仍不见停的意思,下午梅姨仍然要坚持出去卖菜,骑上三轮车穿着一件破旧的雨衣走了。我和孩子呆在家里。孩子在玩玩具。我撑着雨伞走出来独自站在墙外,凝视着前面那一片水杉林,掉光了叶子,挺拔的躯干和娟秀的枝条荡漾着一股身姿妙韵,在雨中别有一种美。这场雨后就是立冬天气,想到梅姨的风湿痛发作想到黑澜山庄和郁青朴想到了以后,思绪便像一团团烟雾随风飘荡。随着时间往前走,或许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水滴,都融进大海融进蕴藏着希望与爱的上帝恩典中,才能欢唱胜利凯歌。

回过身来,回到家里,将寒凉紧紧关在门外,我找出纸和笔教孩子画画。“你看,这是太阳,一张红脸蛋,它把光照在大柳树上,照在这朵小红花上,它们都需要阳光。还缺少什么?一个小朋友,他会提着水桶给花儿浇水,就像你看到奶奶和妈妈给菜地浇水一样。现在,妈妈要先画上他的头部,这是眼睛和眉毛,还有鼻子和嘴巴——”

我把画完整的画放到他面前,他突然抬起头看着我,那目光陌生而冷淡,好似从远处看过来,是那么空洞无情。唉,相处了这些日子,就算是一只小狗也会认的,多么叫人泄气沮丧呀,难怪杜青艾夫妇难以忍受。我自言自语地说:“主啊,这份重担、托付和责任,真的好难担当啊。”“你能爱他一点吗?再爱他一点吗?你是他的妈妈。”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你是谁啊?”我大声问,可是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是呀,我是他的妈妈,妈妈是不能也没有任何理由嫌弃孩子的。爱——我爱他吗,还是仅仅为要达到目的,我没有多想,心中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让他走出自闭。“来,童童175,叫妈妈,妈——妈——”我捏住他的下巴,教他发音。一遍又一遍重复。这时,院子里传来了动静,以为梅姨回来了,进来的却是甘露。她脱下雨披搭在衣架上,露出蓝色上衣和粉红丝巾,整个人气质中有一种既柔美又刚强的味道。我放开童童,给他纸和笔,请她上炕说话。她看到童童在涂鸦,满脸惊讶。原来她经常收购杜青艾家的干海货,与他们来往密切,她对孩子的情况比韩柏生更熟悉,知道他们夫妇收养的儿子是弱智。

“雪旎姐,你并不是杜青艾的表妹,你是孩子的生母,是因为弱智才送人吗?为什么又想要回来呢?”她终于忍不住问。

“我怎么对韩柏生说的,他告诉了你,请不要再多问了。”

她闭住嘴巴。我下去替她倒了一杯热水。坐在炕上,我们交谈几句后,她谈起来意,告诉了我一个有关猫头鹰和养鸡户的故事,希望我能陪她去看望一个人,参与教会探访的工作。

一个月前的某个上午,一只挺大的猫头鹰造访了墨玉嫂家的养鸡场,这位不速之客站在墙上伸长翅膀观望鸡群,鸡圈里几百只鸡吓得纷纷拥挤到一个角落,一些鸡因此发生踩踏,身体重叠在一起,有几十只倒地身亡,造成了损失。墨玉嫂的丈夫气恼万分,为自己没能抓住凶手而愤愤不平,他决心报复,便在山头、灌木丛、风口处架设了几处鸟网围剿,由长长的竹竿撑起,并且还用关在笼子里的小鸟来吸引其它候鸟,撞上网后再捕杀,有的拿回家,有的干脆扔掉。有一天晚上郝大彬的手中提着一只黑色大鸟,它的胸口正汩汩流血,他把它丢进厨房的地上,上床睡觉了。这是他杀死的第二十只大鸟。墨鱼嫂在一旁默默看着这只鸟,不再为鸡的损失而难过,而是为不听劝说的丈夫的粗鲁和野蛮忧伤,她再也忍不住了,当晚找到公爹告知了丈夫的行为。第二天郝大爷找到儿子劝其拆掉鸟网,不要再猎杀鸟儿,但他毫不悔改,老人便将情报提供给民警,乡里民警上山查找鸟网,将鸟网拆除,当场放生了网上的鸟儿,又罚款处理了此事。为此郝大彬对父亲和妻子十分恼怒,到父亲家里乱骂一通,回到家撕碎了墨玉嫂的书,不允许她踏进教会聚会,否则将她关在门外,本来十分和睦的一对夫妻闹起别扭,到了谁也不理睬谁的地步。

听完甘露讲的故事,我说:“郝大彬应该受到惩罚,可是他的养鸡场受到了损失,如果他给鸡场投了保险,就能得到保险公司的赔偿。”

“郝大爷是一位老基督徒,墨玉嫂也非常爱主,柏生劝我去看看墨玉嫂,希望她不要灰心。明儿晚上请你和我一起去,顺便把你的建议告诉她,好不好?”

这太突然,并且让人为难。“梅姨不会同意我晚上出门,何况我刚来,又不认得她。”

“白天他们在养鸡场,只有晚上才回家。咱们早去早回,不认识没关系,有我呢,梅姨这边由我来说,别担心。”

“你找别人陪伴吧,我真的不想去。”我回绝道。

“难道你这么快就忘记了我们学的东西了吗?我们要追随耶稣的脚踪而行,他给我们留下了榜样,让我们去关心和帮助别人。”

“这——恐怕我做不到。”

“雪旎姐,你不希望成为一名自私的挂名基督徒吧?你身上有一种温柔安静的气息,如果在服侍弟兄姐妹上把上帝的爱和关怀传达出来,你会得到祝福,别人也会受益。柏生允准你进入教会参加敬拜,虽然对你所知不多,却非常信任你,如果你不愿意,那就不要勉强。”说完,她用期待的目光在看着我,见我不表态,她便拿起那些我画给孩子的画和卡片翻看。说实在话,如果真按照经上说的紧紧追随耶稣的脚步,就要付上代价,而自己不过是个逃逸的不幸女人,怎么可以呢?

梅姨回来了。大家在一起说话。谈起甘露的用意,梅姨也不支持我出去。甘露似乎有些失望,坐了一会便欲起身告辞。在她推着电动车临出门时,想到她曾经热情地帮助我,为我和青朴两个陌生人带过路,如今她有求于我而我拒绝了她,心中过意不去,便突然下了决心说:“好吧,明天我陪你去。” 176

“说定了,五点钟我来接你。”

墨玉嫂家住北边一个村庄,第二天天未黑我们便提早来到这里。雨后泥泞的村庄,墙头上插着许多彩旗,似乎在告诉人们渔村里的男人出海,正像一面旗帜,迎风破浪,与大海的孤寂、危险搏斗,吃苦耐劳。

墨玉嫂刚从养鸡场回来,正在家洗菜,准备晚饭。她看起来像一个性情温顺会持家的女人。见到我们她很高兴,用含笑的目光打量了我一下,陈甘露作了介绍,他把我们让进客屋。谈起目前的情况,她对丈夫很不满意,撕掉了她的书又不允许她参加聚会让她感到苦恼。

甘露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本崭新的《圣经》送给她,她接过去捧在手里,高兴地说:“太好了!我多么渴望能够拥有一本完好的《圣经》,原来那本被野蛮丈夫撕得不像样。”

“嫂子,你要原谅他,因为他不懂。多多为他祷告,使他悔改。”

甘露的话音刚落,墨玉嫂的丈夫突然迈进来,显然刚才在门外他听到了我们的谈话,这位四十多岁留着胡须的男人双手揷腰站到了我们中间,用苛刻的目光打量着我们,板着脸问:

“咹,你们要为谁祷告?谁是野蛮丈夫?”

我们忍住笑,没敢吱声,他愈发用专横的目光望着我们。“你们这帮人没安好心!俺爹就是受了你们的迷惑,把俺告了,现在你们又找上门来,花言巧语是不是想骗俺老婆参加你们的聚会?把你们的书拿走!”说完,他把目光从甘露的脸上转向了我,警觉地盯着,仿佛我这个陌生人和那只猫头鹰是同犯。

“大哥,请你不要误会,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来看望一下墨玉嫂。”甘露说。

墨玉嫂陪着笑脸说:“小陈和小夏是客人,大彬,你不能这么没礼貌。提到咱爹,他用木棍做了一些假人送到养鸡场,还亲自帮着看护,你别再怪他了。至于书,俺要留下!你撕掉的,俺把碎片捡起来,拼凑起来,粘好了,不但能读,还能背诵,你想听吗?”

“好呀,这真是中了毒了!”郝大吉勃然大怒,瞪视着妻子。

“郝大哥,我们用不着争辩,你不欢迎我们,我们这就走,请你不要朝你妻子发脾气!我们可以把书拿回去,但你应该知道,耶稣本来很富有,甘愿变为贫穷,他可以不死,甘愿死在十字架上,只为赦罪。不管怎么说,你偷偷网鸟违反了法律受到处罚,不应该迁怒于别人,是不是?我还要劝你——你的心情好,你的鸡心情也好,下的蛋就多。”甘露和颜悦色地说。

仿佛从狂风暴雨的天气,转变成晴朗而温暖的时刻,郝大彬的脸部表情突然发生了变化,可是仅仅几秒钟,他的神色又恢复了原样,阴暗的浮云依旧遮蔽了天空。“可是谁来赔偿鸡的损失?说好听的没用,那都是钱啊!”

“如果你还在生猫头鹰的气,有所顾虑,你可以与保险公司签订一份合同,买份保险,一旦遭受类似损失,就会获得赔偿。”我开口说。

他听不进去,撵我们走,硬让妻子把书还给甘露。甘露拿回了书,墨玉嫂送我们出门,说了几句替丈夫道歉的话。我们并不介意,劝她回去做饭,好好照顾丈夫。

甘露用电动车把我送回家门口。这一路上她一直不吭声,我以为她已经灰心、垂头丧气了,临走前她问我有什么感受,我说没什么效果,除非把那只猫头鹰逮住给郝大斌送过去。她用热情的鼓励提醒我要为刚才这一家人祷告。站在柴门前,我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在外面站了一会,深深地呼了口气。天黑下来,月亮从海面上升起,虽然在这里看不到,但我能想像到月光如何使粼粼波光幻成银色,应和着月亮的光辉,上帝点起满天的星灯,此时此刻,一定会有很多人在祈祷他独生儿子基督的光芒点亮人们的心灯。我突然想起春天在防浪堤上和郁青朴一起漫步的那个夜晚,远的高处亮着一盏孤独的灯,莫非就是这里吗?迈步进来,一边关上柴门往里走,一边祈求上帝的恩典给岛上的居民也给这屋子里的人带来安宁。

梅姨正在灯下看电视,童童躺在炕上已经睡着了。这几天她感觉累,晚上早睡下,问她今晚怎么还没睡,她说:“过去小莎在外头打工,我一个人在家习惯了,躺下就睡。现177在你不回来,就不敢关门,睡不着。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她想家回来了,还捎回了蛋糕和奶卷,仔细端详那张小脸,瘦了。”

梅姨几句话让人心里感到刺痛,一时找不出别的安慰话,我转身去倒了一盆温热的水,放在炕前的凳子上,说:“来,梅姨,把脚伸出来,俺给你洗脚。”

“哎呦,这怎么能让你洗脚,把水放那里,我自己来。”

“难道你还把俺当外人吗?虽然俺不是小莎,替她做事还不应当吗?以后俺要天天给你洗脚。洗完脚,俺给你读《圣经》,里面有很多故事哪。”

她温柔地瞅着我,眼睛里闪烁着宽慰的神情,脱掉袜子,把脚伸出来。一边洗脚一边聊,问到去墨玉嫂家的情况,我告诉她墨玉嫂把书的碎片粘起来,还能背诵,把她丈夫的鼻子都快气歪了,她出声来。她想起一件事,提到今天傍晚我和甘露一起出去不久,杜青艾和丈夫送来孩子的东西,他们稍坐一会就走了,东西在里屋放着。给她洗完脚,用布擦干,倒掉了水,我过去查看他们拿来的东西,有玩具和零星物品,还有棉衣棉鞋和夏天的衣服,看来他们下决心不要这个孩子了。把东西装进一个纸箱里,我把孩子从炕上抱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然后退出来坐到炕上。

梅姨很痛快地关掉电视。我打开《约翰福音》,突然看到有关重生的经文,便问她要不要听,她说“好啊”,于是就那几节经文,读给她听:

“有一个法利赛人,名叫尼哥底母,是犹太人的官。这人夜里来见耶稣,说:‘拉比,我们知道你是由神那里来作师傅的;因为你所行的神迹,若没有神同在,无人能行。’耶稣回答说:‘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人若不重生,就不能见神的国。’尼哥底母说:‘人已经老了,如何能重生呢?岂能再进母腹生出来吗?’耶稣说:‘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人若不是从水和圣灵生的,就不能进神的国。从肉身生的,就是肉身;从灵生的,就是灵。我说:你们必须重生,你不要以为稀奇,风随着意思吹,你听见风的响声,却不晓得从哪里来,往哪里去;凡从灵生的,也是如此。’尼哥底母问他说:‘怎能有这事呢?’耶稣回答说:‘你是以色列的先生,,还不明白这事吗?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我们所说的,是我们知道的;我们所见证的,是我们见过的;你们却不领受我们的见证。我对你们说地上的事,你们尚且不信;若说天上的事,如何能信呢?除了从天降下仍旧在天的人子,没有人升过天。摩西在旷野怎样举蛇,人子也必照样被举起来,叫一切信他的都得永生。”

外面静悄悄的,山鸟划破夜空的声音传了过来。灯光照亮在房间的每个角落,在灯光的映照下,梅姨的脸散发着柔和的光辉。一天中忙碌的生活和劳累消失了,经文里的话让人又温暖又回味,她不明白,我只能按照文字表面的意思解释,却不能讲得更深透。

当天晚上,睡觉前我跪在床下祷告时,心中涌出一股不寻常的温情。“主啊,愿你的福祉和仁慈抚爱我们的心灵。阿门。”

是啊,这里是闭塞、简陋的,孤零零的低矮平房和破旧的围墙显得寒酸,但我们彼此感受着温暖和关照,像一家人一样生活着。天气越来越冷了,一畦一畦的白菜和萝卜缩头缩脑地立在菜地迎着寒风,高挂在树梢的柿子闪着橙红的色彩留给鸟儿享用,窝里的老鸦一家每天飞进飞出,虽然它们的叫声和长相都不好,梅姨说它们是比鸳鸯更忠实的鸟类,与它们为邻,倒也安宁。在这个冬天即将到来之前,我们忙着收拾菜地,卖出一部分白菜和萝卜,大部分储存在地窖里。

有一天傍晚,梅姨从外面卖菜回来,在院子里大声喊叫:“雪旎,快,快带孩子出来!”

取下放在童童手里的动物卡片,我抱起他来到屋外,瞪大眼睛看着梅姨将两只小山羊从三轮车上抱下来,让童童伸手摸摸,说也是白说,孩子一点不觉得好奇,倒是小山羊更可爱,“咩——”地叫出了声。

梅姨呵呵笑着,说:“你教孩子认这认那,只能叫他看你画的图片,买只羊回来,他可以看真的,家里有兔子、鸡,原来的羊卖了又买了一只,以后猫儿、狗儿的,我都给你178弄来。”

“那样的话家里会又脏又乱。”

“没关系,多收拾一下就是。”

“你千万别弄头小猪回来。”

“还别说,我正有这个打算呢!冬天闲时多,养上一头母猪下崽,这事就交给你了。”

我吓了一跳,说:“养猪的活儿我怕做不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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