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恶梦（1/1）

“好大雾，ke~ke~ke，这是哪里？天堂吗？”自言自语的梓芯，慢慢地往前走，不停挥动双手想拨开大雾看清楚这个地方，但是雾却越来越大，突然脚下一空“啊~啊~啊”，好晕好晕，究竟什么时候能到底，越来越黑，一直往下掉，这是要掉到地狱的节奏吗？

就在这时候，邹妈妈用力一拍“啪”，大叫着：“邹梓芯，快给我醒醒”，突然腿部传来一阵强烈的痛感，大叫一声“好痛”的邹梓芯慢慢睁开眼，心想原来又作恶梦了，这该多深的感情呀，每晚都是它。“妈，怎么又拍这个位置，很痛”梓芯一边单脚跳去厕所，一边埋怨着。邹妈妈就甩了一个眼色，某个货就怂了。

在最后一声早读课铃响前，某怂货以百秒冲刺到达了课室门口，喘着大气回到了座位。六年如一日，练就了她一身短跑好本领。早读课的梓芯无疑是行尸走肉般，意识已经神游太空，她一直在想“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就是她，虽然每晚睡眠质量差，上课不专心，一脸生无可恋，一有时间就补眠，但很聪明，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梓芯，我们想让你代表学校去参加市里的奥数比赛“班主任小程笑着说，“你数学很有天赋，理解能力也很出色，虽然才三年级，可是比五、六年纪的师哥师姐都要出彩。就上次俞老师让你帮忙解的题，就是人员选拔的试题，你解题的时间是最短的，又快又准......”，邹梓芯根本没听进去，不过抓到了重点，就是要她去奥数比赛，为了避免小程的喋喋不休，她果断出声打断：“好，我参加。”果然小程老师马上停止劝说，一个劲地说：“那就对了！那后天周六你早上7点过来校门口集中......。”

早上6点，邹妈妈就把梓芯拍起了床，待她洗漱后，便不停催促着吃早餐快些，再催促着换衣服麻利点，最后把人和背包推出了大门。梓芯叹了一下气，看看表才6点25分，这是不让人活的节奏呀，好困。然后慢慢地走回学校，把原来只需要10分钟的步行路程，硬走出了30分钟，不过一抬头便发现去参加比赛的其余5名同学及负责的老师都到了，心想“我没迟到呀，怎么个个都怨妇的样子”。从出发，到达赛场，比赛完毕，回来，这位邹同学都一副无辜极的样子，却引起了男师哥的关注，女师姐的嫌弃。

公布奥数比赛成绩那天，大家的内心都充满了期待，押宝在梓芯身上的俞老师却很淡定，一副胜利在握的样子。去提取成绩的副校长一回来，办公室就热闹非凡，老师们都围了上去问情况。副校长清了一下嗓子，开口道：“这次我们学校的出赛成绩很棒，全市参赛学生总人数为1500名，竞赛特等奖为5名，一等奖20名，二等奖30名，三等奖50名。我们学校全包揽了，俞老师推荐三年级的邹同学就拿了特等奖，据说分数还是最高的......”瞬间炸开了窝，消息不胫而走。把梓芯的名气推高了超多，然后很多同学老师都专程去认识这位邹同学，还私下给她封了个号“数学小霸王”。

这种被围堵的日子不好过，果然八卦就要靠时间来淡化，很快一切都回归原位。日复一日，平淡的日子，终于迎来了致命的毒药。碰巧今天是邹梓芯第9个生日，满心欢喜的她，一打开家门，入目的却是妈妈的泪眼及空空的房子。那一晚终于没再作恶梦了，因为她被带到了一间又破又小的房子，陌生的环境让她无所适从，一整晚都无法入睡。原来失眠还是一种药，专治恶梦。

从那天开始，懵懂的梓芯慢慢地明白了，那是因为家里没钱了，原来的大房子，小轿车，漂亮的衣服，玩具等等都不复存在，还要重新适应新学校，新同学。不单单是环境的转变，慢慢地她还失去了幸福感，还有安全感，因为爸妈的吵闹愈演愈烈，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后来更大打出手。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抱着幼小的弟弟，躲在一边抽泣，眼泪就像开了闸似的根本停不下来。再后来邹爸爸学会了赌博，家里的日子更苦了。每当交学费，补习费，餐费的时候，梓芯都很紧张，很怕自己上不了学，才发现原来上课铃声是如此的悦耳，过去是自己矫情了。

三年过去了，全靠妈妈苦苦硬撑，把能变卖的都变卖了。梓芯愈发沉默了，幸好弟弟梓乐还小，不太懂，这样的环境并没有过多地抹去他的笑容。原来从前的梦根本不算什么，这些转变才是真真的恶梦，她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这个梦才能醒，但是又很清楚这根本是不能醒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