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玉楼天半起笙歌/风送勾栏笑语和(1/2)
(白衣人和艳母)
黑暗中,一个声音字字清晰道出汝南发生的所有一切,他的面容隐在暗夜显得更加模糊。
坐在对面的一袭白衣眸光流转,清浅温润,细细听着那漆黑之处发出的字字句句。
直到模糊的黑影顿了顿:
“公子,就这些了……”。
语罢,白衣人干净的面容上忽的愠了笑意。
果然,成功了呢。
他细细盯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寸寸看过,似乎上面有着绝色的水墨山水图,百看不厌。甚至精确到分毫,仿佛这个在平常人看来枯燥无味的手指对于他来说充满无限严谨,一丝不苟。
黑影无比虔诚的匍匐在白衣人的脚下,久久等不他的回应,黑影也不着急,只跪的更加卑微。对于他来说,眼前的人就是神,不是神一般的存在,而真真切切的是一个神。对白衣人的惧意从他存在这个世上开始,就无比虔诚的切入骨子里,永生永世,不死不灭。
“好了,你下去吧,继续跟在他身边。”
“公子,叶狐……”,黑衣人嗫嚅。
“她么……就先让她逍遥一段时间吧。”嘴角带着不明的趣味,好似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猎物。
?“是。公子”
陈仓颔首退去,空气中不带起丝毫流动,在他隐匿起来的时候,世上少有人能够发现他,或者说几乎没有人能够发现他的存在,因为陈仓除了没有呼吸之外,与常人一般无二,也与死物一般无二。
没错,他不是人类。
他,是一只魍魉,以人血辅以幻化而成的魍魉。是白衣公子给了他灵识和感觉,让他得以有了思维和智慧。
在陈仓的记忆中,不,自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跟在白衣人的身边,不惜一切的保护他。公子的生母对他似乎不好,起初公子还会介意,后来便再也看不出丝毫表情。
十八年前,公子的母妃把他扔在浸满毒蛇的地窖整整一年,那时候陈仓拼了命的一次次救他,又一次次失败。关键是,并不是他救不了,而是他不能救。
他永远记得,那个骄傲又艳丽的女人,以上帝一般的视角睥睨着他:奴才,就应该有奴才的自觉,虽然他是你的主人,但是——我才是他的主人。
那时候的他,只是知道一味的固执的想要救公子,没有任何智慧和谋略,有的仅仅是锲而不舍的胆识和不惜名的莽撞,可是他的相救却一次又一次的陷公子于水深火热,最终反而让公子吃尽了更严苛的苦头。
那一次,他再一次闯进了三百英尺深的地窖,看到公子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下,身上蹿满了丝丝吐着蛇信的青黑色毒蛇,他拉他起身,公子却一字一句、毫无起伏的开口:你走吧,我不会出去。
公子已经对他说了不下十次这样的话。
他曾想过试图强硬的带走他,可是,他不敢。
那双眼睛里的寒光,从来都是那么清浅的让他惧怕,他不敢去违背他说的每一句话。
一年后,公子被带上来,几乎已经不成人形。然后,陈仓发现,公子似乎笑的多了,也更喜欢穿白衣。
他想,他似乎懂了什么,又似乎没有。公子的做法从来都是他猜不透的,他宁愿得罪母亲被关入蛇群,也不愿意像二公子一样对着那个女人撒娇低头认错。
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公子上来之后,还依旧可以不清不浅的对着她唤“母妃”。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他跟着公子游荡四方,渐渐有了灵识。
他看着他救人、杀人,但他做这些的时候从来都带着笑,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再后来,公子养了一条雪白的狼王,带着它闲游四方,然后又亲手杀了它,
在陈仓的记忆中,公子之所以幼年有那么多遭遇,皆是因为二公子的缘故。所以在七年前,二公子想要强行入住苍舒园的时候,陈仓冲动下暴露了隐匿在黑暗里身形,随阻止了二公子,却也换来了一个月被反复抽取灵魂的痛苦。
公子说:
这样的废物他迟早会亲手毁灭。
从此,他成了二公子的暗卫。
失去了继续跟着他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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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妆艳抹的女人,靠在阳台上凭栏而立,像一团旺火正在等待着飞蛾。
黄昏迷乱的站立在街头中间,它的黄金已经被繁华的尘土玷污。
人们陆陆续续的进入朱门酒肉,谈笑风生,“玉楼天半起笙歌,风送勾栏笑语和”,欲望的气息让曾经一本正经的好丈夫醉生梦死,让乖巧懂事的儿子纸醉金迷,让端庄贤惠的寡妇媚态横生……
孩子在人群中哭喊着
“妈妈……妈妈……”
风中带回阵阵回音,无人理会,过路的行人神色匆匆,赶着前方的魅惑,车子马匹来来回回,撞到了孩子的胳膊,擦出殷红色的血渍,撞到了孩子的腰腹,远远的抛出,像绣女丢出的彩球,轻轻坠落,孩子的脸颊在石板路上留下一片深红色的污渍。
“滚!溅到老子鞋上了!”
充满脂肪的猪皮色在嘴唇下面精神抖擞,抬腿在孩子躺在地下的残弱身躯上狠狠踹了两脚。又细细的地擦着洁净无暇的步履,“妈的!哪里来的小兔崽子!”
人们熟视无睹,欢声笑语中传来一声小小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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