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弦一柱思华年（2/2）

“小澄知道母上为什么不需你放弃钢琴吗”

小澄接过照片，仔细看时才发现着照片早已退了颜色，却也能看清上面是个弹着钢琴的女子，清爽的连衣裙露着修长的手臂，手指在琴键上灵活的跳动，披肩的长发飘逸在背后，好像随着身体轻轻拂动……

这是…母亲啊

小澄的拇指轻轻拂过照片上女子侧身，下巴轻扬，眉眼微笑的面庞…

和弹琴时的自己一模一样

“母上，我明白了”

“你当真像极了你母亲，尤其是弹琴时的样子，母女心性，就连喜欢的曲子，轻轻抚摸琴键的习惯，微踩踏板的动作都一模一样”

小澄注视着母上的眼睛流露出从未见过的似水的柔情

“之所以叫你练琴，不光是你有天赋不练可惜，也是因为我自己，太像再看看她的影子了”

小澄轻轻捏了捏母上的手，端木深一笑，用力把小孩儿的手握紧。

“当年，我与你母亲在世界各地的各大钢琴比赛上相识，你母亲是个不走寻常路的钢琴手，常常不按乐谱来演奏，这可惹恼了认死理的评委，可观众却特别买她的账”

“我总是拿冠军，可她却总是最受欢迎的那个，我就格外留意你母亲的演奏，然后就被那灵动又富有色彩的声音吸引了，也被你母亲的特别又大胆的气质吸引了，她才是天才，是音乐家，而我只是钢琴机器，我很荣幸和她成为朋友，后来，我们相爱了”

“她对我的弹法不以为然，希望我做出改变，当时的我背后有太大压力了，不回来继承父亲的事业就以为这我必须在音乐上做出成绩，但按照你母亲的弹法，我没办法获奖，也没办法摆脱家庭的束缚”

“就这样，我继续得奖，她却与我渐行渐远，后来…后来你父亲就出现了，一个一样有才气的作曲家，他给你母亲做的曲都与她的气质完美的契合，他的追求和你母亲一样，音乐就是音乐，没有束缚的表达悲伤喜悦，爱恋憎恨，看着这样适合她的人，我也就不再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

“后来他们结婚了，再后来就有了你，你从小就喜欢我抱你，每次小笙抱你你总是哭，我抱就从来不会”

“因为母上的味道和妈妈一样…”小澄抢着说

“是啊，你母亲有弹琴前用青柚皮洗手的习惯，她是这样弹出的音符有清香的味道”

小澄听到这不免露出笑容

“是啊，爸爸常说妈妈事多，总变着花的说些奇怪的话”

“我却相信，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也有了一样的习惯，最喜欢青柚的味道”

“母上…你…还爱着妈妈吗？”

“我与你母亲，在一起或不在一起，早已把对方当作家人。我也很佩服你父亲，他是个作曲天才，你的音乐天赋大半就是随了他…”

“母上”小澄轻轻唤过有些出神的端木深

“嗯？”端木深缓过神来，往小澄看去

“不用你帮我找那些人”小澄注视着母上的漆黑深邃的眼眸

“嗯？”

“小澄来自己找那些人”

“嗯？”

“小澄以前躲着的，今后不会再躲了，母上为妈妈做的够多了，连女朋友都被爸爸抢了去…”

“什…什么？”端木深有些疑惑的看着小孩儿

“我来找到那些人，告诉世界是谁杀了爸爸妈妈，告诉大家木荣，哦不，端木深，我的母上，是多厉害的钢琴家”

“就你？怎么找？”端木深噗嗤一声笑了

“我…我怎么了…我好歹也是个天才，还读过心理学博士呢，再说了，这不是还有母上，笙妈妈还有amy姐，jession和ciel哥，还有咱们泠月会那么多人帮我嘛，母上放心吧～”

端木深见小孩儿一脸认真的样子，也不在多说，附身在小孩儿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好，母上帮你”

第十一章

“小澄醒了，怎么也不开灯？”静姨端着一碗红豆浓汤和一碗冰凉的黄桃罐头走进来，用胳膊肘把灯打开。

“说着话就忘了，静姨，小洁来了吗”

“这不在这呢”静姨闪过身，一个高瘦的女子出现在房门口，一身浅色套装，鬓若刀裁，头发高高盘起。背若刀削，眉眼清秀，大大的眼睛深邃又极为传神，却比端木深又多出几分严肃。手上拎着一个医疗包，也不跟没打招呼，便向床边走来。

“洁妈妈好…”

端木深看着刚刚还一脸坚定的小孩儿这会看见赵洁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不觉有些好笑

“好什么好，小深你又怎么她了，前几天才要了消肿的膏药，这会儿又晕了？”

“我…”

小澄看着母上难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不觉噗的笑出声来。这洁妈妈和静姨一样看着自己长大，自己和母上的身体都是洁妈妈一手照料。对静姨母上是敬重，这对洁妈妈…母上确也是有些害怕，没办法，谁让洁妈妈一双眼睛这般吓人…

“你笑什么笑？张嘴”赵洁伸手拿过一个体温计送到小澄嘴边

小澄被赵洁瞪了一眼，连忙止住笑

“我没发烧……”

“再废话？我今天可带着针呢”

“小洁，你别吓她了，今天…”端木深坐在一旁有些担心的插了一句

“我什么时候吓过她了，我看吓她的人是你”赵洁也不抬头，手里摆弄着验血的东西

“端木澄，要是待会验血结果出来，你是因为没好好吃饭低血糖的，看我怎么收拾你，伸手！”赵洁蹲在床边，迎着灯，对着小澄手指尖儿一刺，小澄微微一闭眼，等手指的刺痛过去，才敢隔着床边收拾东西的赵洁，幽怨的看了母上一眼…端木深用眼神看了赵洁一眼，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把静姨准备的东西吃了，待会儿我来看着你吃药”赵洁转身看了端木深一眼，端木深会意，起身和赵洁一起走出去。

“来吧，小深吩咐你最喜欢吃的，你可乖些都吃光了，不然小洁生起气来连小深的拉不住”静姨拿起红豆浓汤，用勺子吹一吹，送到小澄嘴边

“嘿嘿，静姨，我自己来，这么晚还折腾您，对不起…”

“傻孩子，说什么呢，静姨给小深和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谢谢静姨”

“快吃吧，吃完好吃药”静姨伸手擦了擦小孩儿额头上的汗，笑着说

端木深则跟着赵洁走到厅中，赵洁从沙发上拎起一个披肩递给端木深

“披上，厅里凉”

“哦不用…”端木深刚想发披肩放在一边，就感到头皮一阵发麻，赵洁正拿着那双大眼睛瞪着自己…赶紧…还是披上了衣服，在沙发上坐了。

赵洁坐在沙发上，一边摆弄手里的医疗器械，一边头也不抬的问“你怎么样”

“我？”

“对，就是问你，怎么样？没晕倒”

端木深不禁笑了

“不至于，毕竟这些事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小澄反应…也是我不好，不该让她直接听那杀手说话”

“听听也好，这孩子也长大了，你总不能帮她扛了一切事”赵洁一边对着光看着试管的颜色反应一边说

“我总觉得，她经历的够多了，要是能护她无忧无虑的…”

“无忧无虑？这孩子从那天起就没了无忧无虑前提，她身体我怎么调养都没用，什么人能熬得住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呢？不然趁我们还能帮她，帮她了却了心病，也是帮你自己，完成了心愿。”

端木深放下扶额的手再抬头，却看见赵洁微皱着眉看着自己，一番话眼神里透着坚定

“嗯，确实”端木深点点头，起身往楼上走去

“小深”

“嗯？”

“照顾好自己，几个月不见，瘦了”

端木深略停了脚步，转过身，微微笑道

“我的身体一直是你照料，怎么，想跑？”就转身回了小澄身边，赵洁看着端木深走去的背影，轻声说了句

“自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