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提前下聘（一更）（1/2）

玉锦笙抱着透明的暖炉懒懒地躺在软榻上小憩。夙瑶大大咧咧推门而入，在看见玉锦笙在睡觉时，连忙停住了脚步，蹑手蹑脚准备退出去。

“什么事？”玉锦笙闭着眼声音慵懒。

“小姐，府里来信了。”夙瑶连忙走到玉锦笙身旁。得到相府的信，她心里很是欢喜，想着小姐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所以就放下手中的活计第一时间赶来了，不料正赶上小姐睡觉。

“快拿来我看看。”玉锦笙什么也顾不得，连忙坐起身子，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欣喜。

“是，小姐。”

玉锦笙满心欢喜地接过信笺，拆开，看完后，脸色由欣喜变得怪异。这是哥哥寄的信？字迹一样。估计应该错不了。

“小姐，怎么了？”夙瑶满脸疑问，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原因。小姐很少露出这种匪夷所思的表情。

“景澈命人给相府送了聘礼，哥哥问我收还是不收。沈君痕的事还没处理完，他倒真是会找事。咦，他不会是因为那天我对他抱怨什么都没有所以特意命人去采办了吧？”玉锦笙嘀咕着。

夙瑶听得不清，只隐约听到了聘礼，相府这几个字眼，立马欢喜道：“小姐，言世子给您下聘礼，这可是多少闺中女子梦寐以求求之不得的事啊！怎么你知晓后露出的事这种表情？”

“我是你家小姐，我是普通女子吗？不是。”玉锦笙自问自答，也算是解了夙瑶的疑问吧。她掀起被褥，穿好衣服，披了件披风抱着暖炉就往门外走去。

刚走出没几步就和某人撞了个满怀，玉锦笙吃痛地揉了揉额头，恼怒地瞪着他。

“笙儿，也就一会儿的功夫没见，你就投怀送抱，不错不错。”舒言不吝夸赞，温软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白衣软袍翩然华丽，如溪水般的眸子中淡淡的光华怎么也隐藏不住。

玉锦笙恍了恍神，听到他戏谑的话，不由得咬唇恨恨道：“我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这个假装正经的人？真是白瞎了这幅容貌。”

“可你偏偏就是喜欢，非我不可。”因着他渐渐绽开的笑容，他雪白锦袍更添一丝潋滟光华，如同一株徐徐盛开的清莲，夺目耀眼。

“……”不置可否，玉锦笙白了他一眼。扬了扬手中的信笺，问：“你倒是动作快，聘礼都趁我不在下了。”

“你不是抱怨什么都没有吗？所以我就想着干脆补齐了。”舒言无辜地看着玉锦笙，眨了眨眼。是他想的不周到，只有先大张旗鼓地下了聘礼才能先把笙儿抓在手里，向全天下的男人昭告她是他的。

“你可知你这样做会成为众矢之的？我刚刚和沈君痕纠扯不清下一秒就把你迷得五荤三道，在世人看来，我一介相府庶女能高攀上西楚国三皇子已是幸运，如何能再和你比肩？”玉锦笙言语间的担忧丝毫不隐晦。索性把事情的弊端全盘指出。

“你不这样认为就好。再说，我舒言做事何时在乎过世人的说三道四。你不用为我担心，能住进你的心本就是我的荣幸，你又何必在乎世人的闲言碎语。”舒言眸中满是心疼，这些年来，她受的苦不比他少，这样的不自信瞻前顾后，她何曾有过？因为爱，所以怕，怕一切可能会成为他们阻碍的东西。

舒言的声音温软浅淡，好像一阵风拂过便会被吹散，但听上去却觉得很有魔力异常有力，比那些发了誓的诺言还要让人心安。一切不为别的，只因他是舒言，所有的不可能在他口中说出去总有一天会变成可能，还让人欣然接受。

玉锦笙抬眸静静地看着舒言，眸子氤氲，她眨了眨眼睛，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不防突然被舒言揉进怀里，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晚香玉气息，安心美好。

天气晴好，太阳躲在薄薄的云层后怎么也不出来，这日光虽不如春日暖阳娇媚，但好歹雪停了，行人上路也更加方便。

玉锦笙穿着浅蓝的紧身织锦长裙，纤细的腰身裹在雪白的披风里，长裙的袖口紧紧包着她的手腕，一丝风也灌不进去，长裙用纯白金丝线绣有点点梅花，容颜清淡，眼若琉璃眸含清水，褪去往日妖冶妩媚取而代之的是清秀淡雅。就连隆冬绽放的红梅也只能成了她的点衬。

舒言脚步轻缓，修长白皙的手伸出和玉锦笙的手紧紧缠绕在一起，走过后山走过回廊，最终来到前厅。

前厅的院子里密密麻麻全是人，看来阡染是把碧云山庄所有人都召集过来给玉锦笙送行了。

“少庄主，你的眉眼可真是像极了老庄主……”三长老握住玉锦笙的右手，眼中含泪。三长老风韵犹存，看得出她年轻时也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今后还得三位长老多操心操心碧云山庄了。”玉锦笙左手从舒言手中抽出，拍了拍三长老的手，抚慰她的情绪。娘亲已经走了多年呢！

她扫了一眼正悠哉悠哉把玩竹子的阡染，他眉眼精致，俨然是个清秀的少年，谁能想到名震江湖的阡染公子玩起竹子来时如此的少年心性呢？那目光温柔如水，就像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玉锦笙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听到玉锦笙的笑声，阡染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目光看着玉锦笙，显然对她刚刚脑子里想的什么还不知情。

“大事会飞鸽传书给少庄主你的，琐碎小事就不去叨扰少庄主了。此次少回京路途遥远，少庄主和言世子务必保重。那老皇帝若敢真的刁难少庄主，少庄主就回碧云山庄来吧，相信我们还是能为少庄主撑起一片天的。”大长老不放心地看着玉锦笙。

“凡事她有我。”舒言清澈的眸子悠悠扫过众人，很自然地把玉锦笙揽进怀里，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以后劳烦言世子一路对少庄主多多照顾了。”三长老松开玉锦笙，笑着说。

听到三长老的话，舒言脸色稍微缓和。玉锦笙无奈笑了笑，这么个大活人被忽视，难怪他不乐意，想了想，拆台：“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呢。”

“二长老呢？”阡染突然想起什么，问。

这一问把玉锦笙的目光也吸引过去了，在碧云山庄待了这么久都没咋见二长老。

“老二身子差，这几天天气不好惹了风寒，正卧病在床，不便前来送少庄主和言世子，还请少庄主和言世子见谅。”大长老解释道。

“等我回京后在景澈府上挖些好药材差人给二长老送来。”玉锦笙说的很自然，就好像是在说自己家的东西一样随意。

玉锦笙这句话说得深得他心，舒言笑意温软盯着玉锦笙看了好久，想着她这乖巧嘴甜的样子极为好看，像极了海棠苑的芙蓉花。

……

深深浅浅的马蹄印弯弯曲曲延伸到天际，昨夜风雪便很是知人性的停了。

马车轮子辘辘作响，在雪地轧出深浅不一的痕迹。

车厢里，舒言靠在车壁上小憩，眉眼间的疲惫之色减了几分，如诗似画的容颜上浮现的是恬静安然，也不知是梦见了什么舒心事儿。

马车在雪地中走的不平稳。舒言身子随着马车摇摇晃晃，须臾，他仿佛睁了眼似的，左手似是找准了方向般准确地抓住了玉锦笙的手腕，猛地收紧，一把将她带到自己跟前，脑袋枕在她的肩膀上，顺势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玉锦笙身上。

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

“你背着我去做什么坏事了？居然累成这样。赶快如实招来。”玉锦笙佯怒，说着就要抽回身子，奈何某人压得紧，她抽不出身。

她刚刚好端端坐在那儿跑神，下一秒就毫无预兆地被他一把拽过去，亏得她胆儿大，搁一般女子身上，估计魂儿都能被吓没了。

“乖。”感觉到玉锦笙的不安分，舒言的另一只手攀附上她的腰肢，声音温软带着几分揶揄。

玉锦笙倒没想到他竟半睡半醒着，索性伸腿毫不留情踢了他一脚。

舒言闷哼一声，也不去揉被踢疼的腿，依旧把玉锦笙抱得紧紧的，温然吐口：“你倒真舍得。”

玉锦笙扬了扬眉，不理会他。

一阵冷风强势袭来刮起车帘，风很凌厉，暗藏杀机。想及此处，玉锦笙猛地一惊，刚准备叫停车，马车就已经被迫突然停下。

这一番变化令玉锦笙猝不及防，马车内部空隙很大，因着惯性，她身子控制不住往前栽。舒言早就感觉周遭不对劲，虽是在睡觉却也睡得极其轻浅，只是没想到玉锦笙会栽下去，他倏地睁开眸子，长臂一揽，将玉锦笙圈在怀里，跟着她一起往车板上摔去，听得几阵闷哼声，那是舒言背脊撞在车壁上的声音。

舒言疼得剑眉狠狠地皱起，深吸一口气。

玉锦笙伸手轻轻推了推舒言，语气谨慎小心：“你……没事吧？”

“你温柔点。”舒言声音微低，面色莹白，语气有些虚弱。

“不会吧，这点伤就能把你伤成这样？”玉锦笙开始纳闷，一个人自言自语。

舒言嘴角抽了抽，颇为无奈，没想到她如今竟然是在纠结这个，不禁幽怨地看着玉锦笙。

玉锦笙突然醒悟过来，连连说了几句抱歉，从舒言怀里钻出来，把他拉着坐会位子上。马车外面很安静，这让玉锦笙很狐疑，不由得皱眉，掀开车帘：“夙瑶、娴梦，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