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询问不欢而散(2/2)
“进来吧。”
禅房里传来一声叹息声,透着淡淡的无奈。
承安身子一僵,深深呼了一口气,推门进去。
屋子里很烧着上好的银丝碳,很暖和。母亲倚靠在软榻上,她的面色苍白的吓人,眼下青黑,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染染,过来吧。”
声音里的疲惫让她心里一紧,母亲身体不好,她这些日不闻不问,哪怕是侍月姑姑过来唤她过来,她都没有理会,她自己闹变扭闹的厉害,却也没想过母亲心里有多难过。
她....
..这些日或许真的做错了。
心里愧疚,承安在母亲身边坐了下来,顺手握住了母亲的手,却是冰凉刺骨,手炉早就冰冷了,母亲却毫无所觉。
“侍月姑姑,换一个手炉过来!”
她连忙将冰凉的手炉从母亲手中拿出来,向外头传唤了一声。
母亲没说什么话,却从棋壶里取出了一枚棋子,承安这才注意到案桌上放置着一个棋盘,棋盘上放置着黑子和白子,连接在一起形成对峙的局面,她匆匆扫过一眼,便注意到白子的处境极为艰难,处处受制。
“娘亲......承安偶得知一事,想与母亲确认一二。”
承安从棋盘上移开目光,看向专注棋局上的长公主,小心翼翼的开口。
长公主执白子的手一颤,那颗白子从手上滚落到地上,她抬头看着女儿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心里一颤,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承安要与她说什么,她心里猜到了一二,她丝毫不觉得意外,这一天的到来,多年以前她就预见了。
有些事情,终究是纸包不住火。
“父亲的死不是意外对么?他是被人所害是么?”承安眼睛直直的看着母亲的脸,时刻注意母亲脸上的波动。
长公主的眼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你父亲......是战死沙场。”
见母亲这般说,承安心里是失望的,她已经确定了父亲不仅仅是战死沙场这么简单了,他是受到了算计才折戟沉沙了,而母亲是知道是什么缘故的,只是她却丝毫不愿意透露。
“娘亲......我什么都知道了,您瞒不住我的。”
长公主手有些颤抖了起来,她的眼里闪过复杂难辨的光,有惊慌,有无奈,有紧张,还有绝望。
“我知道当年嘉谷关之乱,父亲战死沙场有内情,母亲你知道却不愿告诉我,娘亲是知道是何人所为对么?还是娘亲是在护着凶手......”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到一声响亮的耳光声。
承安捂住脸颊,她有些不可置信,向来疼爱她的母亲,竟然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您......打我?!”
长公主抬起的手不停的颤抖,她看着女儿满脸泪水,红着眼睛看着她,她嘴唇颤抖,喉咙哽咽,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她怎么能说......怎么能说......她在护着凶手呢?她在护着她啊,护着她唯一的女儿啊!朝堂阴私权势纷争,复杂诡谲,一旦踏入便是万劫不复,她受困于此,怎么能再把她的女儿牵扯进来?
帝王燕的签,皇帝的心思,皇子成年娶正妃,还有承安即将及笄,这一桩一件的事都压在她身上,她真的害怕啊,她怕行差踏错一步,便是女儿的万劫不复!
她心里想的这么多,然而却只能哽咽的说出一句话。
“你记住......你父亲是战死沙场!只能是......战死沙场!”
承安彻底死心了,眼泪止不住的滚落下来,她跌跌撞撞的跑出门,撞上了人也不自知。
“郡主!郡主!”
侍月姑姑刚巧拿着手炉进来,和承安郡主撞了个正好,郡主神色委顿,面颊通红,流着眼泪头也不回的跑出去,她看了看屋子里的长公主,长长的叹了口气。
“殿下这是何苦呢?非得让郡主恨您不成?”
长公主一言不发,不也得苦笑,“若是恨我便能让她好好的,那便恨我好了。”她弯下腰来,捡起那枚不慎掉落的白子。
侍月姑姑看着长公主手上执着一枚棋子出神,不免规劝道:“便是告诉郡主那事的真相,也无妨啊。”
“不可!”长公主突然眉眼之间全是厉色,“侍月,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知道我的性子,这件事你便是要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里的。”
侍月应声,她跟了长公主这些年,从闺阁到公主府,知道长公主殿下受了多少委屈,在宫里太后还是先帝的皇后时,皇后不受宠,公主殿下身为嫡公主还要看着贵妃的脸色,后来先帝驾崩,公主为了现在的慎帝更是弃了自己年少的爱人,委曲求全嫁给了赵将军,只为了保护幼弟的帝位,所谓的镇国嫡长公主的名号里头多少辛酸多少泪,旁人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郡主向来聪慧,该是懂得公主的苦心的。”
“但愿吧。”
长公主将那枚白色的棋子放置在棋局之中,黑白对峙,白子不愿牺牲后方的一小片领地,最后只能腹背受敌,身不由己,委曲求全。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些东西她是牺牲不得的,便如她的染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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