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脉脉此情空负(2/2)
多年后的萧情总是会想起那年春日宴,细雨催芦笋,东风染柳丝,桃开得正好,那香气仿佛就在鼻尖,他们在那桃林深处的某棵树下埋了一坛桃酿,那时的他红着耳朵,硬塞给了她一块麒麟玉佩,怕她拒绝,愣是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那时,她就想告诉他,她是愿意的,却不想后来这句“愿意”再也无法说出口了。
那年父皇病危,太子未立,后宫争斗不休,前朝暗潮浮动;而他远在边关,她孤立无援又如何在皇权倾轧中护住母后幼弟?
萧情不记得那时她如何决绝地归还麒麟玉,不记得她那时如何写下诀别书,最后义无反顾地嫁给了手握军权的赵家二公子赵绍琛。
或许遗憾,但是她却从未后悔过那时做出的选择,只恨命运弄人,两人有缘无分。
从此,她便只是镇国嫡长公主,他只是摄政王百里琰。
“承安不懂事夺了靖王府的麒麟玉,改日必原物归还!”萧情背对着百里琰,所以没有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疯魔,也没有注意到他一瞬间握紧栏杆的手。
“麒麟玉是巡儿赠与承安郡主的,若是要归还,便等承安郡主日后亲自归还吧!”
百里琰现在都还记得那封诀别书上的每一个字,还有随着信归还的麒麟玉,他几乎是半月不眠不休,跑断七匹快马,不顾一切赶回梁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十里红妆嫁于旁人。那时,他的心口几乎是痛到无法呼吸,为什么不愿意等他呢?为什么呢?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月光照在湖面上,水面波光粼粼,两人之间的气氛难得如此静谧。
百里巡早已经过了冲动易怒的年纪了,多年的官场博弈让他练就了喜怒不露与色的能力,今日倒是有些失态了。
想想自己倒是可笑至极,原来只有自己一个人还放不下那段少年时期的风雪月,他大步离开湖心亭,却在亭子外几步之遥止住了步伐。
“不知公主可知,赵驸马死因蹊跷......”
萧情听到后浑身僵硬,不等他说完,便迫不及待地打断,“摄政王多虑了!”赵绍琛的死无论如何都只能是战死沙场,别无任何可能性。
百里巡听到萧情僵硬的回复,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冷笑出声,便大步往昭和殿走去。
真是可怜了赵家一门忠烈,竟然是再无男丁了!
湖边的风吹得人身上有些发寒,却远不及人心底的寒意,湖心亭很安静,似乎从来都不曾有人来过,只是那栏杆上留下了极为深刻的手掌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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