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可愿与我走(2/2)
樊月对谢非予的感情很古怪,从那双眼睛中慕沉川可以感觉的出来,有倾慕有敬畏,也有情有义,更是有着尊卑故交交织而成。
那个女人善舞刀弄枪、月下战鼓,她一双美目如火如荼,眉目细长又不似远山含情反而锋芒毕露,眸中有神却更显清冷,乍一眼都会令你想到雪山高峰中的莲,尽漫了千年霜雪的孤高,连你仰慕眺望都无资格。
是啊——足以叫女人艳羡,男人倾慕,也难怪慕沉川这样都可以算得上“善解人意”的“大度”姑娘都忍不住在那时产生些许发酵了的嫉妒之情,因为在自己的心底里大概也曾渴求成为这般挥手间千军万马奔腾而出,弹指间又能樯橹灰飞烟灭的存在吧。
她不知所以的笑了一下。
只有这样的人,好似才配得起谢非予的张狂,谢非予的高傲,谢非予的孑然孤寂。
配得上,那个天怙城主,北魏贤王。
慕沉川的神色亮过之后便是无尽的黯然,对岸的灯花闪烁如同苍穹夜幕的繁星,游船花坊偶尔落出些许的娇笑莺语,可这人间热闹又被风吹散的无影无踪,慕沉川耳畔的发丝缭乱在脸庞,明明触感柔软却叫她觉得肌骨生疼。
祁昱修知道她如今的心头定然是千思万绪,他默默的走上前两步,阴影便落了一半打在慕沉川的身上。
总有些人要经历大风大浪之后才甘愿洗净铅华、细水流长。
“我无意左右你的选择,也不会影响你的决定,人有时候应该向前看,可更该回头看。”祁昱修的声音带着温茶泛滥的静谧香意,甚至,你要多回头去看自己走过的路,行差踏错的每一步所带来的结果是否能够承受,是否,应该承受。
慕沉川听到了,她闭上了眼,可以看到眼睫微微颤动就好像蝴蝶轻落的翅羽,她的眉宇间也有着蹙隆和舒展,仿佛要在脑海中将自己的平生过往一掠而过——
说是平生,却连十载不至,慕沉川来到这个世界不过一年有余,可是却好像漫长的度过了荒芜的一生,冗长拖沓充斥无奈,困苦和折磨无时不在,你心力交瘁,是不是还有能力去抵挡下一场的阴谋诡计。
她艰涩的咽了下嗓子。
“你呢。”她的声音并不好听,带着虚弱疲累,甚至连落话都不愿多开口两个字,这几天下来她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一旦入腹就反胃,吃什么就会吐什么,她知道在这样下去自己的身体很快就要负荷不了自己的情绪油尽灯枯。
她若是没有疯,那么身体也会崩溃。
你呢,她反问了一句。
祁昱修的一生何尝不像一颗完美的棋子,不得自我做主,偶尔的任性换来的是皮肉伤痛和锥心刺骨。
“还是凤骨吗?”慕沉川睁开眼,微微张开口喘*息细弱。
祁昱修没有立刻作答,她听到身边男人的手中有细小的扇骨碰撞声,他一定是捏紧了那柄纸扇。
“我早已被陛下名正言顺的卸下了凤骨一职。”男人颓然一笑,这是他们这些知情者都众所周知的,凤骨这两个字,是最深的秘密,如今反而成为了最该抛弃的阴暗面。
慕沉川虽有诧然却不意外,祁昱修会如此洒脱的抛开原有一切兴许也是一个好兆头。
“何去何从呢?”这是一个大家都不知该如何面对的问题。
祁昱修极认真的想了想,他安安静静站着却一言不发的时候,总叫人觉得他才是那个温柔无辜到不忍叫人苛责的世家公子,忽而他转头朝着慕沉川竟然微微一笑,那笑意中有柔情似水,有温情缱绻,也有厌世离辞之觉,但更多的是负了天地的洒脱感。
就好像在这个男人的心中,家国大义也好,君臣恩怨也罢,突然,都变得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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