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心结难解（2/2）

“让她说”

宁蓁蓁从来都知道花宁对自己有着不满，如今，话既然已经开了头，那就让她将之诉说出来，这样，自己也能清楚的知道其心中到底是怎样想的。

“我承认，这十五年来我从未对你有过一分一毫的关心，也知道如今的你已然成人，不再需要我的关心，但是，你再怎样怨恨我，我也是你的母亲，是经过九死一生把你生下的母亲”

宁蓁蓁从没想过自己与花宁会有针锋相对的那么一天，她本以为两人会这么一直做着最熟悉的陌生人。

没想到自己的率先改变却引来了对方的一顿指责，这样的情景，让她有些心痛。

只是痛过之后，理智瞬间又回笼了。

看来自己还是太过于奢求了，一段早已断了的亲情，又怎么可能是见几次面、说几句话就能够粘上、愈合的呢？

她很想就此甩手不管、扬长而去，但只要一想到梦中那个小娃儿哭泣的指诉，还有花宁满身是血躺在草丛中的情景，她的脚就像是长了根似的，一步也动不了，只能被动地站在原地听着花宁对她这么些年一直不闻不问的控诉。

“你是堂堂的花府四姨太，花府当家面前的红人，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卑微的庶女，又怎么能奢求得到你的怜悯呢，在这个府中，你是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存在，上到花府主子，下至扫地婆子，每一个人你都善心地去对待，唯独我，你的亲生女儿，从小到大，你何曾给过我一分一毫的温暖？”

花宁掏出怀中的手帕，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的擦了擦脸上那不知不觉早已涂满了整个脸颊的泪水，哽咽着继续说道：“我生病的时候，是莫姨在细心照顾我的；我受人欺负的时候，是莫姨在默默帮助我的；我沮丧的时候，是莫姨在温柔安慰我的；试问，那时候你在哪？你不是在念经就是在善解人意的劝慰着别人，可是，至始至终，你却从没有想过有我这么一个存在，在你的心里，我连陌生人还不如，陌生人至少还能得到你一丁点的善心，而我，得到的永远都是你的白眼与厌恶”

花宁说完这话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天空也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来，仿佛在响应着其内心中的悲痛似的，还下起了微微的小雨。

“小姐，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花奈走到花宁面前，轻声细语的说道。

今日要不是亲耳听到花宁说的这番话，她从没想过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会有如此悲凉凄惨的境遇。

花宁胡乱的擦了一下那因泪水而模糊了的双眼，再拢一拢那因微风而吹乱了的秀发，轻轻的点了点头。

只是在左脚踏出门槛的那一刻，她转身朝宁蓁蓁说了最后一句话，这句话成了宁蓁蓁此生最大的惩罚。

“在我的心里，我的亲娘不是你，而是莫姨”

看到那个渐渐消失了的身影，宁蓁蓁那精致的脸上现出了一丝苦笑。

推开芄兰欲要搀扶自己手，踉踉跄跄的回到了屋内，嘴里还不停地呢喃着：“我不是你娘，呵呵，没错，我确实不是你娘”

良久，才停了下来。

望着身边丫环那担忧的神色，她努力地稳了稳心神，随即问道：“芄兰，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不，主子没错，错的是天意弄人”

“是啊，天意弄人，要是我一早知道我的宁儿并不怨恨她取代了她的位置，我又怎么会如此的对待她呢？她说得对，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些年，我虽没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但她却因为我的缘故而遭受到了许多不公平的待遇”

“姨娘，你别这样，要是小姐在天有灵，她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这些年，芄兰大概猜到了些什么，只是宁蓁蓁没有明说，她也一直假装着不知道。

如今，见其这么伤心，有些话她也忍不住说了出来。

“你知道了？”

听到芄兰如此说，宁蓁蓁快速地扫了她一眼。

这个秘密她本就没有特意去瞒她，知道也就知道吧，这样，自己还尚可有一个能与之交谈之人呢。

“奴婢隐约猜到了一些，但请姨娘放心，这些事，奴婢一丁点也没有透露出去”

她怕宁蓁蓁不相信，还特意跪在其面前，举起左手三指，发了一个毒誓。

宁蓁蓁见状，忙将其扶起来，“你这丫头，跟随了我这么多年，我还能不信你吗？”

但一想到花宁那绝然离去的背影，她随即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姨娘这是在烦四小姐之事？”

“是啊，她这次回来，我本想与之修好，没想到却……”

“姨娘何不把其身世告之与她，这样，你们两人心中之结或许还可解”

“不，这事你千万不能说与她听，本就是一个对亲情充满着绝望之人，何必再徒增一笔呢，她怨我好，恨我也罢，反正，这一世，我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了”

宁蓁蓁把这话说完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想多谈之状。

芄兰见之，也悄悄的退了出去。

她知道，此时的她，必定是想独自一人静静的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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