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偶然（2/2）

名为李师师的女孩儿微笑点头道：“妈妈且放心，几首诗词师师已然烂熟于心，断不会出错。”

妇人满意的笑了笑，道：“师师啊，我李媛做这青楼的生意做了大半辈子，被我亲手捧红的魁和所谓大家数不胜数。可妈妈我最中意的还真只有你。你有模样、有天赋、有嗓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早先你那个开染坊的爹也没算太糊涂，知道舍下本钱让你读书识字，这都是你的优势。假以时日，你怕是要让整个东京城都仰慕闻名的人物。妈妈我这次还专程找来了张先张安陆，让他专程为你做一首词。你名动东京城，就看明日了。”

李师师一双眼睛很大、睫毛很长，闻言后她扑闪着眼睛好奇问道：“妈妈，这张安陆是何许人？”

李媛淡淡道：“一个老头子而已，你也无需多做理会，曾经当过一个小地方的知县，末流小官而已，不过他的词作确实极有名声。你也不可得罪于他。”

李师师眼中失望一闪而逝，她掩嘴轻笑道：“师师怎会随意得罪于他，只是原本听这个名字还以为是个英俊潇洒的词人呢，谁料到？”

……

在牛车斜对面的阁楼上，此刻也正有一对人在床边吃茶，笑吟吟的谈论着同样的话题。

“明日据说那张安陆会来，还有那晏几道、秦观、周邦彦等人，都是极有文采的大词人呢！哎呀，真不知明日会出几首好词。好想去看看……”女扮男装做一个书生的李清照一手在桌上拍打着折扇，一手托着香腮看着窗外风景，满眼期待。

对面同样女扮男装的丫鬟匆匆咽下一口糕点，随即笑着打趣道：“小姐，那赵明诚赵公子说不定也会去呀，你不期待么？”

“小丫头，胡说八道，看我撕烂你的嘴！”如银铃般的笑声自窗口传递开去，引得旁边几座客人忍不住侧头去看。正在嬉闹的两女赶忙住了手。

丫鬟偷笑了一声，随后又有些担心的道：“小姐，那赵公子这几天来了咱家好多次了，你说他是不是冲着你来的呀？”

李清照看着丫鬟，思绪却有些飘飞，她喃喃问道：“小雅，你觉得那赵公子人怎么样？”

名为小雅的丫鬟想了想，抓了抓头上的帽子道：“小姐，我其实也和你一样，就见过那赵公子一次。相貌嘛，倒还不错。可人品什么的小雅就不大清楚了，小姐，你说万一你真的将来嫁给赵公子，小雅是不是也会陪嫁过去呀？”

李清照蓦地俏脸一红，用力掐了小雅的手背一下，佯嗔道：“大胆小雅，叫你再胡说八道。谁说……谁说我一定会嫁给他了？我……我就见过他一次……”李清照越说声音越细，最后竟不知想到什么笑了笑，声音细弱蚊蝇几不可闻……

而此刻，在这间窗子对面的阁楼里，一个头戴斗笠的男人将一柄硕大的朴刀放在桌上，正透过窗口紧盯着正缓缓走来的罗诚。被帷幕遮蔽的面孔不见表情，只是他握着朴刀的手掌却是不断的收紧复又松开。

身前，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短打汉子坐了下来，笑声道：“头儿，人手都安排好了。现在就动手么？”

那男人淡然道：“不急，现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贸然动手不妥。”不过当他看见一辆缓慢驶来的牛车时，他忽然心思一动，对那汉子道：“不过……我来试试倒也无妨……”说罢，他猛地从桌上抽出一支筷子，略一凝滞，随即便丢下了楼去。可出手时，那筷子便已经快到看不清的地步！犹如一道闪电！

“哞——！！！”

原本温顺拉车的黄牛猛然间扬起头，甚至连一双前蹄都高高扬了起来，竟是直接将赶车的车夫掀落在地！而正在车厢里谈话的李师师和李媛更是一片人仰马翻。此时，一支不起眼的筷子轻轻落地，筷子尖上竟隐隐带着一丝血迹……

“砰——！！！”牛蹄重重落地，将地面的青砖都踩得一丝晃动。

黄牛霎时间双眼变得通红。旋即便如发疯了一般猛地向前冲了起来！猛然带翻了车旁货郎的担子，让里面的货物洒了一地。车内车外顿时一片惊呼之声！

牛车正对着罗诚，只是在罗诚身前还有一个手持葫芦的小孩儿笑嘻嘻的跑着，根本浑然不知那近在咫尺的危险！

“遭了！”正在窗边的李清照脸色登时一变。

“虎儿！！！”被落在远处的妇人尖声大叫着。

“嗯？”而这时，一路闲逛的罗诚刚刚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