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曾忆他乡故人（2/2）

“那不是说墨家的孩子从小就要熟悉神鬼录里的内容吗？怎么这杨氏一族的是墨大少和墨姑娘却都不清楚啊？”楚云飞作为冥王钦定御魂使，对凡间这些天师氏族，阴阳修道者的家学渊源都很清楚，自然知道墨家有家规，凡墨氏子弟，幼年初学之时就要熟识家传神鬼录中的内容。所以，墨律阳不甚明白的杨氏一族却记录在了神鬼录里这事儿让楚云飞十分惊讶。

“这没什么奇怪的，”墨辰章放下茶盏，“杨氏一族虽被记录在神鬼录中，但终究是凡人氏族，再加上后来杨氏一族遭逢大难，整个氏族分崩离析，至今都未再重建，所以神鬼录里有关于杨氏一族的卷宗便被收藏起来，如无必要是不会有人去翻阅的，毕竟，那已经成为了历史。”

“那墨老呢？墨老似乎很了解杨氏一族？而且这种了解不像是那种从书里读来的了解啊。”此时的楚云飞真名叫楚·人民好警察·云·刨根问底·飞。

“那是因为我与那杨家有过一段过往。”墨辰章笑着睨了一眼楚云飞，他知道楚云飞问这句话的意思，也不在意。

“哦”楚云飞感觉接下来会有一个很大的瓜可以吃了。

“我年轻的时候曾经与杨家上一任家主订过亲。”墨辰章笑了笑，云淡风轻的说出一句话，还真是个惊天大瓜。

“！！！！”墨律阳瞪大双眼，楚云飞表示他也没想到这个瓜这么大！

“呵呵呵呵，同为天师氏族，这没什么好惊讶的吧？”两个小辈的神情让墨辰章觉得很好笑。

“不是，您不是说当年曾祖对您甚是开放，不要求您要依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娶妻，所以您才那么顺利的娶了奶奶吗？”墨律阳有些奇怪了。

“我父亲不强求我，可我爷爷不是啊。那时我爷爷还在世，觉得我是家中长子，未来家主，这婚姻之事不能乱来，于是就想着给我早早订一门亲事。”墨辰章顿了顿，“当年我年纪尚幼，就连我的父亲也是才做上墨家家主没多久，爷爷尚在世。我是长子，爷爷便想让我尽早的成家，定了心，也能更好的跟着父亲管理家族，为日后接任家主做准备。墨家当时不管在天师氏族中还是凡世俗务中都算得上是门户较高的家族，天师氏族里除了老张家就是我们墨家和后来的杨家，于别的氏族来说，墨家是高门大户，不敢随意攀扯。所以当时我的爷爷就想，要不然给我找个老张家的姑娘，娶不来嫡脉的娶到旁系的也可以。只是后来知道老张家有家规，族中人不与外姓通婚，就只能作罢，最后考虑到了杨家。刚好，那个时候杨家嫡脉有个姑娘，年纪比我小上几岁，正好合适，于是就往杨家递了庚帖。刚开始没想着杨家会给答复，毕竟那是嫡脉的姑娘，怕家里的长辈们舍不得那姑娘远嫁。可是杨家很快来了回复，同意了这门亲事，说虽然那姑娘年纪尚小，还不到婚龄，但贵在我与她八字很合，是天作之合的姻缘，于是便同意了，只是有要求，就是要等到那姑娘长到适婚年龄再出嫁。我爷爷得到回复很是高兴，想着这墨杨两家联姻，这不管是在哪一方面都只有利没有弊。而那个时候老张家已经有了避世的迹象，若墨杨两家联姻，这日后天师氏族还不得是我们说的算？想到此，我爷爷更加觉得这桩婚事好得不得了，就连我父亲也觉得不错。可爷爷和父亲觉得好，我不这么觉得啊。那个时候，年少轻狂，再加上接受了一些外来的文化思想，总觉得家族包办婚姻是封建思想作祟，是不给予我自由的体现，于是就想着反抗。但是，心里又有些矫情，觉得要我提出退婚又觉得对人家小姑娘的名声不好，就想着要不让人家姑娘家提出退婚？这么想着就越想越觉得让杨家主动退婚最好，反正就觉得我不能做坏人。”墨辰章似乎是想到了当时有趣的事，说着说着便笑了。

“那爷爷是怎么做的？”墨律阳适时的唤回了墨辰章飘远的神智。

“怎么做？自然是亲自去了趟杨家找那个姑娘让她退婚啊。”墨辰章笑着跟墨律阳说。

“亲自去？！云南？！”墨律阳也没想到，从小在他心里都稳重端方，凡事胸有成竹的爷爷竟然也有那样冲动的时候。

“是啊，瞒着家里，自己跑到云南，去杨家找那个我所谓的未婚妻。”墨辰章想起自己年少轻狂的样子都觉得好笑，“人啊，总有年少不计后果的时候，可我不后悔那次的不计后果，如果没有那次的莽撞，我也不会遇到那个与众不同的姑娘。”墨辰章陷入了往事的回忆里，“我那时一心想着去找到我那未婚妻，然后想办法让她退婚。可是，等到了云南之后，我就傻了，我只知道杨家在云南，却不知道在云南哪里，云南那么大，我不可能一个城市一个乡镇的找过来吧。后来实在无法，只能跑去山林间去问那些山精野怪，杨家毕竟是天师氏族，寻常人不清楚杨家，神鬼妖魔不会不知道。打听了一圈之后，我来到了杨家主家所在的镇上，那时候时局动荡，国家内忧外患，战事连连，我只身一人出来，费了些力气才找到了杨家主家所在的镇子，到了那里身上的钱也用的差不多了，可也就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那未婚妻，一个小我几岁，明媚动人的姑娘。也是因为遇到了她，我才知道，原来这世间真的有一见钟情这种事。”

“爷爷，您不是最爱奶奶吗？”墨律阳看着墨辰章一脸思春的表情很不给面子地说了句。

“那是在遇到你奶奶之前！臭小子！”墨辰章被墨律阳一句噎得很不到揍死这死小子。

“爷爷，您那个时候应该也没几岁吧？十四五？十六七？那杨家的姑娘比您还小几岁，”墨律阳停了停，“爷爷，您，恋&童啊？”

“哎哟你个臭小子！是不是太久没揍你忘了你爷爷的身手了？！”墨律阳难得的调侃惹得墨辰章差点没直接把他就地正法。

“哎呀哎呀，爷爷爷爷，我错了，错了错了。”墨律阳一边躲着墨辰章往他身上招呼的戒尺，一边求饶。也不知道墨辰章从哪里摸出来的戒尺，那么厚，那么长，打起人来，也那么疼。

“墨老息怒，墨老息怒，大少也是好奇嘛。”楚云飞难得见墨律阳这么的闹腾，原本想着就在一旁看戏好了，可见墨辰章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又厚又长的戒尺，生怕那戒尺真打到墨律阳身上便起身去拦着墨辰章。

“哼！个臭小子！今天要不是楚队长在，老子非扒了你的皮！”墨辰章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墨律阳后将戒尺收了起来，“要继续听故事就给我过来斟茶！”

“嘿嘿，爷爷息怒，孙儿知道错了。”墨律阳在家里长辈面前难得露出了只有墨鹓雏才会有的模样，这让跟着一起来的楚云飞有些惊讶跟稀奇，他没想到平日里行事稳重，温润有礼的墨律阳还能有这样生趣的一面。

“把茶斟满！要听故事就坐好！”显然墨辰章是见惯了墨律阳这个模样一点也不惊奇，反而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墨律阳。

“爷爷喝茶。”墨律阳得了令乖巧的给墨辰章倒了杯茶，双手奉上。

“我刚刚讲到哪儿了？”墨辰章接过茶杯，因为刚才被墨律阳一打岔，一时想不起来讲到哪儿了。

“讲到您遇到了杨家的姑娘，一见钟情。”墨律阳笑着提醒了墨辰章一句。

“哼，就你厉害！”墨辰章扯了一眼墨律阳，“我在小镇上正日渐窘迫的时候，遇到了杨家姑娘，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小姑娘长得真好看，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皮肤白皙粉嫩，又黑又粗的长辫子梳在脑后，头上一枚白玉钿，黑的黑白的白，分明得那么好看，那时不知道，后来想想，也许那个时候的那一眼我便已经喜欢上那个姑娘了。当时遇到时没来得及问她姓名，直到找到了杨家，登门拜访时又见到她时才知道，那就是我的未婚妻。喜欢的人正是自己的未婚妻，多好的事情？好得我瞬时忘了自己去云南是去退婚来的。我在杨家呆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我几乎都和杨家姑娘待在一起。那姑娘年纪与我相仿，只是略小着几岁，刚好是豆蔻之龄，儿一样的年纪，我一个毛头小子自然是喜欢得不得了，再想想这样美丽的姑娘是我未来的妻子，瞬间就觉得我爷爷和父亲的决定是对的，什么封建礼教思想，束缚自由的念头都没了。“墨辰章回忆往昔，脸上都是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