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雀成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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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奏当筵，治世之音安以乐。

霞舒绛彩，玉照铅华。

玲珑环佩之声，绰约神仙之伍。

朝回金阙，宴集瑶池。

舞台上的女子，玉手轻舒，长袖曼舞，一身朱红，一下子在中央，一下子在四角，随着轻快跳跃的音符，犹如一只在百丛中穿梭嬉戏的鸟儿。左边翅膀扇一扇，右边翅膀摇一摇，从东南西北舞台四个角各引出数人的乐班，分别是金、石、土、革、丝、木、匏、竹等八音。乐班一众妙龄少女，各持琴、瑟、鼓、笙、埙、笛、箫、编钟、二胡、琵琶等，或坐或立，奏乐伴舞。

乐声越奏越高，女子越舞越快，五音化作彩线，手足为针，为台下众人勾编出一幅幅美丽动人的画卷。

忽然间，乐声犹如平地突起一险峰，层层拔高，台上女子接踵旋转起来，朱红的裙摆旋起，忽上忽下，犹如一团升腾而起的熊熊烈火。

“当！”

琴声骤歇。

女子停住了旋转，裙摆落下，不知何时竟然瞬间由满身朱红变成了五彩斑斓！

“烈火涅槃，朱雀成凰！”

台下众人先是吃惊，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紧接着又高声喝彩起来。

乐声再次响起，从乐班里转出一个穿色舞衣的少女，围绕着已化雀为凰的彩衣女子，相互应和，双双起舞，犹如一只细小的彩雀围绕着百鸟之王。

珠缨炫转星宿摇，蔓斗薮龙蛇动。

那已化身为凰的女子随着越来越华彩的乐章舞动，抬手、旋踵、扭胯、飞跃，无不和韵律配合得纹丝无缝，仿佛一个个音符不是由乐班的乐器中奏出，而是由她的手足之间挥洒而出一般。只见她挥舞长袖把脸一遮，一顿，再一开，那一直佩戴着的面具竟然——不见了！

“哇！”

女子随东南西北四面亮相一周，惊叹声、掉落筷子声、摔破酒杯声，也随之依次响起，此起彼落。

这是一张堪称“完美”的脸：身上的五彩舞衣，头上的金钗步摇，和这张面孔相比，如同萤虫比皓月、米粒斗珍珠，那颈脖，那皮肤，那嘴巴，那鼻子，那眼睛，所有所有，都恰如其分地诠释了什么是“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的境界，只是那眼角那点成梅的朱砂印记，让人觉得略显过犹不及。

当人们还沉醉在这沉鱼落雁的绝色之时，音乐在最高处泛音而止，女子和乐班也如来时一般如潮水退去。

一时间，舞台上，空荡荡；众人心头上，同样空荡荡。

“好！”

御座上的皇帝一声叫好，打破了广场上寂寞失落的沉默。

数百文武百官这才从刚才的绝妙表演中回醒过来，纷纷叫好应和，赞赏感慨起来。

“不愧是紫嫣楼的紫凤夫人呀！”

“今天这寿宴，不吃也罢，光看刚才那表演就值了！”

“下个月老夫生辰，无论如何也要请她来献艺一场！”

......

“咳咳。”

左席上首的齐王徐知诰一声轻咳，打住了下面各人的纷纷议论。

只见他整冠理服，手捧酒樽出列，遥向台上御座的杨溥举杯，说道：“臣，祝陛下圣体安康，国道永昌，万寿无疆。”

言毕，以袖遮杯，就要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