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艳朱雀（2/2）

“好了好了，你打小就跟我，难道我还信不过你？”红衣女子止住了笑，又摇了摇头，“你呀，就是太好洁了，这是病，得治！算了，人没丢就好，起来吧。”

黑衣女子红着脸站着，双手绞着衣角。

“看守的事情，就让鬼仆和柳仆去好了。你把心思都放在新曲子上，时间已经不多了。”红衣女子的脸色严肃起来，“要知道，这次的四楼争魁对紫嫣楼，对我们，都是绝对不容有失的。记住，是绝对！”

黑衣女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了，你先下去吧。”

黑衣女子行礼退出。

房间只剩一人，红衣女子转过头，面向窗外，穿过那依然漆黑的夜空，像发呆似地沉默起来。

但如果靠近着看，会察觉到那看似平静的脸色下，牙关死死地咬紧，嘴角微微有些抽动地笑着，好像在死命压抑着内心的兴奋。

待到再爆开一朵烛，她才从神游中回醒过来，微微地叹了一声。

起身，甩袖，一股劲风如同自身手脚一般，将各枝粗大的蜡烛逐一刮灭。

推开另一道门，竟是连通着隔壁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光亮，只有一人。

长长的头发，额上的玉坠和身上的衣裳在支起的窗前，发着微微的青绿色泽，原来是那夜在山顶一招取走佛爷性命的男子。

男子一人独坐桌前，在一片漆黑中独斟独饮。

“卧冰凰，入口冰凉，咽下灼心，一杯酒中竟然有如此相斥的滋味，不愧为紫嫣楼第一酒。难得！难得！”男子玩赏着手中的酒杯说道。

“过奖。”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冷冷淡淡，“酒是好酒，只可惜客非好客。”

男子也不回驳，自顾自地又喝了一杯，问道：“有麻烦？”

“进了只耗子而已。”女子没掌灯，只是坐下，依然淡淡地回答道。

“一粒耗子屎能毁掉一锅粥。我把材料的给你准备好了，你给别煮砸了哦。”男子打趣地笑道。

可惜女子并没有接过这玩笑的意思：“就为了这个，东宫七仆竟然伤了四个，还有个快要死了，呵，真是了不得。”

“仆就是仆，爪牙而已，只要能达成目标，断一两只又何妨。”男子正面对着红衣女子，“我倒是看不透你。像你这样追求完美的人，怎么会选那么些废物当南宫七仆的？”

眼罩后的眼神变得冰冷：“寒鳞，我朱雀宫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青龙宫来管！”

四目相对，在无灯瞎火的房间里，隐约有火穿梭其中。

长发的寒鳞哼了一声：“我是管不了，那他呢？”

“他......”朱红衣裳下的身子似乎颤抖了一下，“他交代的事情，我从未失手过，不劳你费心。”

“但愿这次也不例外。要知道，他就要出关了。”

“还有......”

“一个月。”

“就算那老狗化成了白骨，我也能里面把秘密给磨出来。”

“那最好不过。”寒鳞说完，把脸转向窗外，“还有一个月，这天......”

“就要亮了。”女子接过了下半句。

夜空依然静默，依然漆黑，但在苍穹底下的暗涌却已经在人们的视野之外骚动了起来，或许过不了多久，这江湖，这天地，就要翻腾起来。

......

李复一边用熟鸡蛋揉着依然发红的鼻子，一边大口大口地抽吸着眼前的卤肉面。

昨晚打的一架，不单止给揍个鼻青脸肿，还连鞋子和衣服都输掉了，幸好溜得快，要不估计连裤子都得要脱了。所以无奈之下，只得连夜又找了家大户人家“借”了身衣服，当然，也顺道“借”了几个小钱来安慰下昨晚饱经折磨的肚子。

看来硬闯是肯定没戏的了。那要怎样才能进得去紫嫣楼呢？

挖地道？

不成不成！这又不是荒山野村，在江都城人来人往怎么挖？

装客人？

不成不成！一来本公子面相太正直，二来嘛......兜里也没几个钱。

那究竟要......

“快走快走，紫嫣楼招长工了，赶紧的，去迟了就招不上了！”

正在发愁的当下，耳边传来有人呼朋引伴的声音。李复二话不说，伸手就拦住一位：“欸，这位弟兄，紫嫣楼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吗？紫嫣楼招人进去做工，工钱足，又能看美女，这等好事，哪找去？赶紧松手，别碍着老子去应工。”来人神采飞舞地说完，赶紧一把甩下李复的手，像屁股烫着火一样向街尾方向跑去。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李复咬牙一笑，把鸡蛋捏破一口吞下。

“客官，你还要再来个鸡蛋不？”

“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