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前线惊变（下）（2/2）

不多时，在翠轩宫服侍的宫娥去御膳房传来了午膳，独孤云与冯凝一同用膳。

用罢，又在院中歇息了片刻，便见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凭空出现在院中。

来者满头雪白色短发，手握一柄五尺长的宝剑，正是言钰。

当独孤云对言钰说了让她与冯凝比试后，言钰几乎欣喜若狂。对于冯凝数月前说谎的事，她一直耿耿于怀，今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教训她一下。

“拔剑吧！”言钰已经迫不及待要教训对面的人，口气的轻蔑也说明了她并不将冯凝的身手放在眼里，不过短短练了几个月的功夫，岂会打的过她这自幼习武的人？

对于言钰的蔑视，冯凝虽然心中不满，但也未表露。径直拔出了自己手中的寒冰剑，毕竟言钰的身手她曾亲眼见过，人家的确有蔑视她的资本！

冯凝的剑才刚一出鞘，便见言钰的身影快如闪电一般的向她袭来，不过眨眼之间便已到了她的近前。

更不知何时，言钰已将手中的剑也拔出鞘刺向冯凝的眉心。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冯凝下意识的将手中剑竖立于身前，正好碰上言钰刺来的剑，两剑相碰，发出“当”的一声。

不止言钰，连冯凝亦是为之一惊，自己的身手何时变得这般敏捷？

言钰见一招未中，立刻又加大了手上力度，想要穿破寒冰剑，直刺冯凝眉心。

冯凝亦用尽全力抵挡，言钰自幼习武，实战经验也较为丰富。可毕竟是一介女流，何来这么大的力气？

一旁观战的独孤云见言钰使出致命一击，整张脸都阴沉着。

时间在流逝，冯凝也快要撑不住了，情急之下她忽然一个侧身的同时手中剑也跟着移了方向。

冯凝这一举动，使得言钰的剑与她的剑横竖贴在一起。

言钰毕竟身经百战，顷刻间便有了应变招数，快速几个转身的同时收回了剑，继而使出新招数向冯凝袭来。招招致命，但冯凝也跌跌撞撞地挡住了她的每一次攻击。

冯凝曾多次想发起反攻，却奈何一直没有寻的机会。一直都被动的防守！

即便这样，言钰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未打败她。最后言钰只好以轻功相得冯凝在空中与她比试。

凤鸣真经冯凝练的不错，寒冰剑法说不上炉火纯青，也算娴熟，唯有轻功她还不能应用自如。所以在空中不过打了十几个回合，她便被言钰一脚踢中腹部往下降落败下阵来。

落地后，刚觉疼痛，言钰的剑便已指在了她的喉咙处。

其实言钰是想直接结婚她性命的，只是在最后一刻看到了独孤云狠毒的眼神，才收了手！

“推我过去！”独孤云言落，蓝墨遵命行事。

到了冯凝身前，言钰早已收剑入鞘。

独孤云看了看冯凝，原本阴沉的一张脸瞬间浮现出一抹笑容。同时伸出了一只手。

冯凝亦看了独孤云一眼，然后同样伸出一只手。当两只手握在一起时，冯凝感觉到了刺骨的冰凉，他的手竟连一丝热度也无！

而独孤云则感觉到了一股灼热，她的手这般烫，难怪能够承受得住寒冰剑所散发出的寒意。

良久，独孤云才敛了心神，将冯凝一把从地上拉起来。

从小就深知礼义廉耻的冯凝，急忙将手从独孤云手中抽了回来。她与独孤云虽是没有行拜师之礼的名义师徒，也终究男女授受不亲！

“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独孤云道，“能在言钰手上过这么多招，你说你可算是高手？”

听言，冯凝并未作答，只不过心里终究承认了独孤云所说的绝非虚言。

曾几何时，她曾亲眼见过言钰原地不动便取了数十的性命，而那数十人还毫无还手之力，连自保也不能。

而她，起码已能在言钰的手上勉强自保，如此看来。她若是将凤鸣真经与寒冰剑法全部学会，言钰也将不再是她的对手。不曾想独孤云送她的礼是这般厚重。

这让原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报答独孤云恩情的她，更加不知所措！

“今日乏了，改日再接着练功吧。”言落，冯凝不再多做停留，亦不管其他人是何反应，自顾自的回了西面寝间。

聪明如独孤云，当下便明白冯凝因何不愿在院中多待。看来她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这一日，冯凝再未踏出过房间。独孤云亦未前去打扰，只静静的待在翠轩宫院中。

蓝墨与言钰都受不了这夏季炎热的天气，独孤云这位养尊处优的人却仿若无事。只因这院中距离那人要更近一些。

一日的时间一晃而过。接下来的两天冯凝照常练功，独孤云一如既往地在一旁指点。

期间未曾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直到第三天，东方決宣布将东方瀚下葬，冯凝与独孤云才去了议政殿。蓝墨和言钰也一同前往。

到了议政殿，便见大殿内聚集了一众朝臣，东方決坐在上方的龙椅上。太监总管李彦随侍在侧。

东方若月站在百官之首，大殿正中，一共摆放了两副灵柩，想来一副是东方烨，一副是东方瀚。

“殿下，吉时已到，可以启程了。”李彦毕恭毕敬的提醒了一句。

东方決正欲开口，御林军统领陈林便匆匆忙忙的赶来议政殿。

“参见殿下！”陈林跪在地上向坐在龙椅上的红衣少年行礼问安。

“陈统领，你有何事？这般慌张？”东方決近日来早已学会了处变不惊，初显帝王风范。

“太尉常胤，正在外面等待觐见殿下。”陈林说完，不敢抬头去看上方的少年。

在场之人也纷纷猜测，常胤不是在玄城领兵么，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在接收陵王旧部的归降啊，怎么回了京城呢？

“宣！”东方決心中同样疑惑，但他已不是多日前那个遇着点事就慌慌张张的皇子了，不日他便要继承帝位，扛起东乐的重担。所以就算发生多大的变故，他也要学会面不改色。

“宣常胤觐见”李彦一声高喝，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里。

在殿外等待的常胤听见后，卸下腰间佩剑后快步进了殿。

“参见殿下”常胤一见上首的少年，同样是跪地请安。

东方決并未着急问话，而是仔细的打量着常胤，偏胖的脸，粗眉大眼。鼻若悬胆，嘴大唇厚。和不久之前他带领十五万王师离开京城时，并无两样！

只不过就是他那凌乱的三千青丝与满身的伤口血渍比他离开京城前显得狼狈不堪。

“你不在玄城接收叛军的归降，回京城作甚？”东方決已经料到前线必然发生了巨变，所以口气里充满了质问。显示了他心中不悦！

“回禀殿下，末将本来昨日就去了晏城接收叛军归降，之后去了祁城，可还不待叛军归降，就从祁城冲出数万人向我军冲杀而来，原本在玄城归降的叛军也临阵倒戈。因变故发生的太快，我一时没有应变之策，故而大败。”

说到此处，常胤已无勇气再说下去，可殿里无一人开口，都在静候下文。他便只得鼓起勇气继续道：“我与一众将士奋力拼杀，才从祁城一路逃回玄城，却未料到玄城也已遭到攻击，大部分的将士都已撤离了玄城，我一路回了京城，才发现他们都已回来了！”

“这么说，玄城也丢了！”良久，东方決缓慢合上双目，似不愿别人看到他眼中的悲痛，“你们逃回来多少人？”

东方決用的是逃字，而非撤字。已说明了他有多么气愤。

“一共八万大军！”常胤向来是个直性子，虽然他也害怕新主问罪。但还是如实作答。

“晏城失守后，你从京城带去的十五万大军还剩十二万，退守玄城后加上玄城三万守军，也是十五万，而今丢了玄城，却只剩八万人，足足损失了七万！”东方決仔细算了一下损失的兵力，“两场大战，便损失了十万大军。”

刹那间，朝臣议论纷纷，他们当中有些人早就建议应该趁着叛军群龙无首将其一举歼灭，可偏偏淮王不听，这下可好了，平白地又惹出这么一桩事！

“叛军群龙无首，兵力也只剩五万，且都分散在晏城与祁城，那么你所说的祁城的数万大军从何而来，他们又由何人统帅？”东方決缓缓睁开双眸，凌厉的看向大殿中跪着的人。

“回殿下，统帅他们的人……是绥王。”常胤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绥王东方灼，乃是先帝的手足。淮王东方決的皇叔。多年来他一直待在封地绥郡，从未有不轨的举动。如今怎么也做出了谋逆这等事来？

“皇叔”东方決完全是咬牙切齿的说了这么一声，轻轻搭在衣裳上的一只手下意识的攥紧！